第九十八章 烈火已燃

远远有群避让，就见一支骑马的长队高举旗帜从街道中间过去，大春将马车感到旁边，他站在车辇上眺望，中啧啧称赞。

“真威武啊，这样军队要是不打胜仗，都说不过去。”

“你可别他们。”

耿青随说笑一句，而一旁的秦怀眠单负握有书卷的手，看着一只只骑马而过的兵将，忽然转身背了过去。

“秦兄，你这是做甚？”耿青见他脸色有异，不免问了一声。

那边，秦怀眠鼻间冷哼一声，手中书卷啪的砸响。

“这些神策军，郎君莫要以为神骏威武，其实不过一群富家子弟，家中大贿赂宦官、篡改军籍得来的，卖相可以，卖命？他们怕都是没见过血的，眼前这些，恐怕是那些富家子弟花钱雇的穷、病患来假扮。”

听他这么一说，耿青神色也是不好看，虽说留了后路，可听到朝廷烂成这个样子，瞬间就觉得身上这官袍穿着有些不舒服。

看着浩浩的骑队远去尽，街上行恢复之前嘈杂，耿青收回目光，偏看去魁梧书生。

“他们这是去哪儿？”

“潼关。”秦怀眠也转回身来，望着远处叹了气：“反贼坐大，声势骇，田枢密领了兵马招讨使，又令张承范为先锋使抓扎潼关，想来外面的局势已到了不容乐观的地步。”

耿青看着书生叹息的神色，宽慰的拍了拍他肩，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这朝廷确实烂到根子里了。

长安就了吧。

他想。

之后，又说了些话，便告辞离开，乘上马车返回永安坊。

........

天光倾斜，划去云端西面。

远去长安向东，山势延绵展开，位于洛阳百余里的汝州，城墙黑烟冲天而起，鲜血染红了墙段，激烈的厮杀已经持续了许久。

漫天飞蝗般的箭雨覆去城，随后零零落落的羽箭还击回来，钉在下方跑动的的身上，或肩中箭、或在面门，惨叫着扑去地上打滚。

黑烟笼罩城，仿佛天色都在视野里暗沉下去，攀爬云梯的军兵卒拖着：“啊——”的惨叫从城飞落而下。

一个提枪的唐卒大大的呼气，摇摇晃晃看去别处，城墙上尸体延绵开去，脚下走动的地面，全是粘稠的鲜血。

顷刻，他回过神，墙垛后面攻城的军士卒咬刀爬上来，握着刀柄就朝那出神的唐卒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厮杀的呐喊还在耳边徘徊，那唐卒身形摇晃，捂着中刀的位置，目光晃动的看过周围，水般不断涌上城的身影厮杀呐喊，跳城墙与守城的兵卒厮杀成团，犬牙错的形成数个、十多个战团，疯狂对冲。

鲜血、血都在这一刻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