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陛下要百官接她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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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门外，北风呼啸。

城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城下一片严静谧，像极了多前大军凯旋的样子。

只是眼下，雄壮威武的城门空地上，站了一道威严十足的背影。

背影周围风速变得极慢，似是畏惧于她周身的气势，就连那黑金色的衣摆也仅是微微浮动。

比起宏伟的城门，她只不过是一点儿小小的影子，却没敢忽视她的存在。

公卿引路，将军随行，太仆驾车，从城内驶出车辆多大八十一乘，这是帝王出行规格最高的卤簿仪仗。

这是凤瑾的要求，要文武百官都来迎她，她才愿意回长极宫。

这是君的气势，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帝王的偏执，是晴不定的昏君对百官的恩赐。

“众卿，你们来了？

“朕还以为要等到太阳落山呢，哦不对，如今云已连绵数，何曾有过太阳？是朕糊涂了。

“都怪这北风太过凛冽，朕于风中伫立良久，脑竟显昏沉。

“卿些，朕知你们忠心耿耿，将仪仗准备的一丝不苟才肯前来，就是不知你们将御医安排好了没有。”

虽不曾明说，可那意思，分明是在嘲讽他们故意来迟。

众臣眉一拧，暗恨这“欺压”他们的君。

要求用卤簿仪仗去城门迎接的消息，最先是从曹国舅处传出的，然后迅速蔓延至众臣府邸。

想起曹国舅所传达的傲慢无比的话语，他们就恨不得朝凤瑾脸上，狠狠地啐唾沫星子。

什么叫不来接你，你就不回云都了？

呸，你死在外都行，你这个狠辣无的君！

可心底再怎么愤恨，都必须屈服于现实。

凤瑾是他们的君，是大禹的君，她只能住在巍峨的长极宫里，并且有她在，大禹才算名副其实。

因为君主与王朝、国家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卫国公沉着眸子，朝凤瑾的背影拱手一礼，幽幽说道:

“陛下，大驾卤簿已备好，请陛下随臣等回宫。”

大驾卤簿是帝王仪仗中规格最高的一种，向来用于帝王主持祭天、祈雨等，别的时候都不会用此规格。

“诸位卿真是好样的，回宫这么点儿路程都不忘提点朕，向上天祈祷风调雨顺。

“真是有心了，百姓会感激你们的。”

凤瑾勾唇笑笑，神色淡然朝当中最奢华大气的车撵走去。

一把年纪的卫国公略显刻薄的唇微微翕动，目光鹰隼般的盯着凤瑾悠然前行的身影。

·谢玄紧随其后，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微眯着眼，扔下一道冰寒骨，锋利如刃的视线。

只一瞬，卫国公便收敛起绪，垂着立在原地。如果与他只有咫尺的距离，便可听到衣袖下传来骨节紧握的咯吱声。

“微臣斗胆，敢问陛下为何会在云都城外？”

大理寺卿始终对当闯宫之事心存疑虑，无论从哪方面看，当时凤瑾都不太像在宫里。

虽有摄政王的证词，可终归是一片之词，他与凤瑾之间是否有过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凤瑾停下步子，微微偏，看着旁边表面恭敬实则带着质问之意的大臣，心中对云都的混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轻轻一笑，朱唇轻启，将一个个看似随意却暗含杀机的字眼吐了出来。

“怎么，朕去哪儿还需向卿报备？

“朕出来微服私访，体察明，顺道看一看让众臣沉溺的温柔乡是个什么模样，这也不行么？

“朕已经是个傀儡了吗，连出个宫的自由都没有？”

大理寺卿心弦一颤，抬眸就对上凤瑾诡谲的目光。

那一刻，似乎死神降临，他脑袋一阵阵发懵，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似乎看到了面前的刚登基时，力压百官，以强硬的姿态整顿朝纲的场面。

那时，减税，修路，重整水利……百姓都说她是千年一见的明君，可在百官眼里，尤其是那些手上不净的官员来说，她就是个不听建议，一意孤行的杀神！

有多少腐朽的东西被她连根铲除，有多少纨绔子弟断送命，就连卫国公那般煊赫的门庭，其公子仍然没有逃过大禹律法的制裁。

大理寺卿心中庆幸，他的手还不算太脏，他勉强逃过了一劫。

吸了气，垂首低语：

“陛下是大禹的主，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无需向任何报备。”

“嗯，还算有眼见，好好，力当百姓父母官！”

凤瑾的赞赏是大理寺卿没想到的，抬讶然的看了那传闻中狠辣无的君一眼，注意力渐渐落到了被拍过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