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霜城地动

“陛下，您没事儿吧？”

听到有关切，凤瑾无力的撑开眼皮，见是谢玄，微微摇了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她现在的心真是……一言难尽。

先不说顾长风因她获救的事，就说兰心的要求。

那什么要求？

兰心要求陛下离我家太子殿下远一点……

你家太子殿下谁啊，朕都不认识！

呸，朕都帝了，还稀罕你家太子？

你家太子很好吗？

有谢玄体贴吗？

有楚辞能吗？

有苏北乖巧吗？

有顾长风威武吗？

有沈毅医术高吗？

有……凤归麟美貌吗？

朕大禹才众多，个顶个儿的好，惦念你家太子，是我大禹的儿郎们不香了吗？

“陛下，您……还好吧？”

见凤瑾表越来越躁，谢玄忍不住再次出声。

冷寂又满含担忧担忧的声音，将凤瑾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伸手便拽住谢玄胳膊，拉着他上下左右的打量。

就在谢玄眸光因局促而躲闪时，她终于冷哼道:

“谢玄，兰心让我离她家太子远一点。”

谢玄紧抿着唇，心有些沉重，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接着，便听到凤瑾嫌弃的说道:

“谁稀罕那什么太子，朕何必舍近求远？”

谢玄眸光微闪，心脏紧张又小心的跳动……陛下说的“近”，会是他么？

没等他多想，凤瑾就松开了手，起身催促起来。

“朕说了今有要事，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却被齐国大公主耽搁了时间，真是……

“谢玄，你现在就随朕出宫。”

谢玄敛眸，低声应着“是”。

……

年关将至，因飞雪而变得凄冷的云都逐渐变得喜庆起来。

云都各处的店铺都挂上了红红的灯笼，有钱的家从寺里请回了缠着红绸的玉佛，普通的家屋檐下也换了新刻的桃符。

街巷尾，涌现了一类新的商贩。

他们大都衣着朴素，甚至是旧，肩上挎了个脏脏旧旧的麻布包，里边放着一沓红底儿的门神像。

那神像都是由墨坊里剩下的边角料研出的墨，用竹签子蘸着墨，一笔一笔勾出来的。

大禹的墨，分为松烟墨与油烟墨，因着制作时间长，所需地方大，墨坊大都建在城郊偏僻处。

郊外的百姓，几乎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一年到埋在地里都侍弄不出多少粮食。

年关将至时，为了挣几个铜板给年夜饭添点儿荤腥，农户以及流儿便会去墨坊边捡拾些边角料，照着学堂里先生给出的模样，勾一沓歪歪扭扭的门神相来。

至于红纸嘛，都是乡镇衙门里领的。

在年关时，给穷苦百姓发点儿纸，让他们去学堂学着勾几个门神像，自力更生的挣几个铜板，是大禹几百年前就传下来的规矩。

授以鱼，不如授以渔，这是开元帝的远见。

正因如此，只要这群敲开了府门，那家都会买下一份门神像，既当响应号召，又当讨个吉利。

今，一个瘦弱的流儿，畏畏缩缩的敲开了顾府的大门。

“大老爷，大老爷，买一份门神像吧，它会保佑您的。”

流儿好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脏兮兮的脸憋得通红，声音也细弱蚊蝇。

开门的下见他小小年纪流至此，觉得他着实可怜，便自掏腰包多给了俩铜板。

流儿偏生只要一个，多了的死活不肯拿着，下还第一次见他那么犟的，看着时间空闲便与他争论了两句。

楚府向来安静，一点儿都不像一国宰相的府邸，就这么点儿动静，都被在院里踱步的楚辞听见了。

云都算得上多事之秋，便是这么点儿喧闹都引得楚辞亲自前往。

“老林，发生了何事？”

开门的下应声儿转过，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公子，是个卖门神相的孩子。

“我见他一身单薄，便想着多给两个铜板，谁知这孩子硬是不要，还煞有其事的跟我争论什么‘富贵不能，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还有什么‘君子财，取之有道’什么的。

“公子，你说这孩子……”

“罢了，不要便不要吧。”

楚辞摇摇，转示意着杜明。

“你去厨房寻些净的吃食来，用油纸包好，给那孩子吧。就当……我们向神荼讨的吉利。”

他的目光从老林手中的画技粗糙的门神像上掠过，然后转回身，就要到书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