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要对老夫做什么？

他们从前对中国的那些恶事，理当为满洲新朝的建立和一统中国出力，如此有明主在上，我中国必定能再次繁衍，政通和，天下太平。”

道理上，王鳌永是没有错的。

陆四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甲申年的满清，实际是得心的。

在这一年内，大量明朝官绅、百姓主动降清附清，表明以多尔衮为首的满洲权贵集团关之后的种种举措，是走在时代前面的。经历了十几年战的北方百姓也渴望在满清治下过太平子，或者说相信满洲大兵能够给他们带来太平。

正如同他们相信李自成进京后建立的大顺新朝，会同千百年改朝换代一样，迅速结束战，给中国大地重新带来生机。

这个历史事实，陆四从不否认。

“你既明白这个道理，何须问我？”王鳌永微哼一声。

“我知道归知道，不过你可否想过这二十年来，死于满洲屠刀下的千万中国又是否会计较？这济南城中十几万被杀百姓又是否会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因为屠夫暂时放下屠刀，我们就真的要将他们供为菩萨？你又怎知这满洲安民和众会一直下去，哪一天不会再次向中国的百姓举起屠刀？”

陆四摇了摇，“大道理就不多说了，毕竟有些事你我都看不到，只是你始终是汉，今甘愿为满洲卖命，千秋之后一个汉贰臣的恶名恐怕断难逃脱吧。”

王鳌永听后讥笑一声：“老夫知你这年轻想劝降于老夫，不过老夫实话于你说，老夫只重生前名，死如灰灭，管后说些什么。你也莫要与我做舌之争，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休想老夫向你屈膝。”

陆四皱眉：“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有何可考虑的！”

王鳌永意志坚定，然后突然脑袋一疼，却是刚才还和颜悦色与他说话的年轻揪住他的辫子就将他往外面拖。

动作同刚才亲兵们拖和硕额驸那死猪一模一样！

“放开老夫！”

王鳌永未防陆四竟然如此不将他当待，就这么被拽着辫子在地上拖在，十分的狼狈。

陆四哪里肯松手，王鳌永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直将这老匹夫生生的大腿磨得皮都烂了。

外面正在抬运尸体的淮军将士们看到一个老辫子被都督亲自拖出来，不由发出一阵哄笑。

“狗贼！”

王鳌永又羞又恨，真想咬舌就此了断。可牙刚咬到舌，却又怕起疼来，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索把眼一闭，等着落地，虽说也痛，但肯定要比咬舌来得痛快吧。

李元胤、齐宝、赵忠义、柏永馥等一跟着出来，见都督把家满清的总督一直往外拖，都不禁好奇都督这是要做什么。

王鳌永被陆四拖到了北门楼下。

猛的将老匹夫甩在前面后，陆四手一挥：“架柴堆！”

“是！”

十几名亲兵立时将附近的桌椅拿来踢倒用刀劈砍，堆叠起来。

城墙上，几十个身影吊在垛下正摇晃着。

额驸石华善不知道疼晕了几次，每一次醒来都能感受皮似要被整个撕扯开，可每一次还在半空中挂着。

金钱鼠尾辫的韧劲和强度得到了真理的检验。

就跟麻绳一样，散开的麻用力就能扯断，但编在一起后怎么使劲，那麻绳都结实着。

被吊的汉军辫子兵无一不是如此，除了皮的巨疼外，让他们更加恐怖的是脚下空无一物。

悬空，又时刻担心辫子会断的感觉，让他们的心空落落的。

当额驸再一次睁开眼时，就看到下面一帮明军在架火堆，心下疑惑，不知道这帮明军在做什么。

额驸到这会还以为吊他的是明军呢。

看着一个大大的柴火堆慢慢在自己面前垒起，王鳌永渐渐生出不妙的感觉，心底寒气升起，手脚也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城门楼下聚集了好多淮军的官兵，也有好多济南城的百姓，他们时而抬去看吊在城墙上的辫子兵，时而去看那越架越高的火堆。

王鳌永越想越怕，终于，内心极度的恐惧迫使他主动寻找答案，结结的朝身边的陆四问了一句：“你要对老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