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赈灾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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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栗警惕地瞥着油神：“你什么意思？”

米子游旧事重提：“把凤临阁卖给我就成！”

“你这怎么这么轴呢？”景栗的嗓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个调门——

“重要的事说三遍，不卖不卖就不卖！”

旁边几个孩子听到后鹦鹉学舌地叽叽喳喳道：“不卖不卖不卖就不卖~”

尽管有卫兵维持秩序，不准灾民阻拦正中的主道，但个子小的孩子总能在群缝隙之中钻来窜去。

景栗看这些孩童都穿的烂烂，有些甚至没有鞋子，光着脚丫到处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之后得给孩子们做些新衣新鞋。”

米子游并不赞同她的提议，语气中带着七分无奈和三分郁闷说道——

“大小姐，您是观音菩萨转世，降临间普度众生的吗？”

景栗乃犯罪心理学业余十级大师，根据她博览悬疑探案剧的经验，缺乏正常同心的，往往都是心理暗的反社会变态，眼前的油神无疑是典型代表，她翻着鄙夷的白眼展开批判——

“为富不仁，必遭雷劈，给孩子们做衣服的钱我出，不用你花一个铜板！”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钱吗？我好歹是坐拥十多家店铺的，怎么可能小气吧啦地心疼做衣裳的小钱？”米子游被冤枉，十分委屈，重新展开折扇，半遮住嘴后放低声音道——

“大小姐，拜托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把灾民的衣食标准提高一个档次，哪些会被重重打脸？”

“赈济所吗？”景栗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可这算不得打脸吧，毕竟德郡王和小仇大都点了，让我们安置一半的难民，可不得尽心竭力把赈灾一事办好吗，做点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米子游抬手示意让她等一等，快走几步出了赈济所的大门，确定守卫听不到他们讲话，才继续道——

“楚大小姐，咱俩算是共经患难的，上辈子兴许有五百次回眸的缘分，看在有缘的份上，哥和你讲几句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圣贤有云，身居高位者，应担君之忧，解民之困，但这年月的官员，无论是在南衙还是北司当差，全都是一般黑的乌鸦，他们不止不把难民的命放在心上，甚至连商贾的命都不在乎。

德郡王和小仇大同意让我们在庄园安置灾民，并不是给你和我展现个实力的舞台，而是利用咱俩的庄园解决难民积聚都城的麻烦，顺便再从我们这两只肥羊身上薅点油水。

换句话说，咱们难兄难妹就是替虎狼官员跑腿办事的肥羊，要想平平安安保命，必须时时刻刻牢记两大生存法则——顺从和低调。

所谓顺从，就是不能和官府对着，咱们商贾是弱小的蚂蚁，而高官各个如狼似虎，实力悬殊巨大，我们不能拿蛋碰石的傻事，要想保住家中的产业，该向恶势力低的时候，绝不能端着清高的架子硬刚，否则转眼就可能落得家亡的悲惨下场。

所谓低调，就是不要和高官抢风，拿这次赈灾来说，尽管我们出钱出力、鞠躬尽瘁，可是对外必须把功劳说成是德郡王和小仇大的，而且咱们为难民提供的衣食标准，不能比赈济所的高，不然消息一旦传开，官府的面子可就挂不住了。

官员最在乎声誉，那些贪污了赈灾款的贪官尤其害怕被非议，假如咱俩做的太好，就会反衬出其他的差，到时候虽然百姓会夸赞我们，但负责赈灾的官差却会视你我如眼中钉，后必会用尽手段打击报复，咱们谁都别想安安生生做生意。

纵观古今，锋芒毕露的商贾无一能得善终，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商，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按照官府的标准让灾民活着渡过难关就好，旁的事最好不要多做，即便你想帮那些可怜的孩子，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行事，施与难民恩惠的事，做的越低调越好，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景栗不是敷衍，而是心服服，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圣母心过于泛滥，差一点就给凤临阁招来大祸。

偶像剧里的大主都有一颗感天动地的圣母心，男主和男配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她完成一项又一项救救世的圣母任务。

而到景栗这里，套路再次失效，她身边这位说不清是男主还是男配的米子游，堪称摧毁圣母心的绝世高手。

米子游看似油腻浮夸，可是心思缜密沉，对局势与心的分析相当透彻，一言一行皆会权衡利弊，算不得堂堂正正的正面物，可至少是有血有的实诚。

在生活的重压之下，每个都不可避免地一步步走向庸俗，许多会选择以虚伪假面掩藏内心的世俗算计，很少有像米子游这样坦坦地直诉心中的谋划盘算。

他讲的话无比现实，尤其是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