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初见似故人

一进听书斋，三便依次坐好只等黄医谷进来。

黄医谷从来就是守时的，未时未到，他也已经进门了。

看了看坐着的其他二，他也没有表现的多惊讶，因为在这之前，已经有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丞相和大将军的公子就要在黄尚身边侍读了。

待几施礼之后，黄尚便要问问题，黄医谷见状打断道：“大王莫急，八大氏族的历史要是真的讲下去，今恐怕是讲不完的。老臣方才想了想，既然现在大王已然继位，不如就带大王出宫走走，从市井生活中去感受八大氏族的影响，如此，大王应该会更容易理解。大王以为如何？”

黄尚长这么大，就没出过宫，偶尔也听太监和宫说过那么一点点宫外的事，心里多少有些好奇，见黄医谷如此说，自然是答应的爽快。

见黄尚答应了，黄医谷也不耽误，继续说道：“按礼制，今是大王继位以来第一次进学，老臣需要把宫中的一些秘密告诉大王，季仲文与卫亚卿都是重臣之子，听听也无妨。”

看着黄尚疑惑的神，黄医谷悠悠地说道：“大王有没有过这样的疑问，为何后威王嫔妃十几，却只有大王这一根独苗？”

稍微停顿了一下，黄医谷继续说道：“其实，大王并非独子，按礼法，每一位大王在诞下长子之后，既要将此子作为王位继承。如若之后再有嫔妃诞子，则送出宫外抚养。在大王驾崩之前，这些王子都不得露面，除非王位继承夭折，就再在这些王子中选一继承王位，否则，待先王驾崩，新王继位，送出去的王子则要和数千隶一起为先王殉葬。”

听到这里，听讲的三早已是目瞪呆，黄尚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道：“为何？那可是王族血脉啊！”

黄医谷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大王啊，这也是无奈之举啊，王位太诱了，为了不让其他王子争夺王位，扶助新王坐稳后土江山，列位先王才不得不如此做啊。”

“我等俱是骨血亲，何以会为了王位而互相残杀，如此，与禽兽又有何区别？！”黄尚有些愤怒的反驳道。

“后土10年，后狮王在位时，二王子曾刺杀大王子失败，狮王念及骨亲，只是将二王子幽禁。后土12年，四王子毒杀三王子，后又准备毒杀大王子，事发，狮王忍痛杀四王子。”

“后土298年，后虎王驾崩，大王子继位，二王子到六王子皆反，猎虎氏大，后土300年猎虎氏被有粟氏与谷耕氏联军打败，至此猎虎氏与驭狮氏替称王的时代终结。”

“后土321年，粟王为了避免王子争夺王位，在驾崩前，赐死了大王子之外的七位王子，自此，便有了如今的规矩。”

黄医谷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了季仲文问道：“你是季仲文吧？”

季仲文正在惊讶之中，突然听到这么一问，不由的吓了一跳，缓过神来才连忙点了点。

黄医谷继续问道：“你见过你的兄长吗？”

“没有啊。”季仲文迷茫的摇着。

黄医谷又看向还算镇定的卫亚卿问道：“你呢？你见过你的兄长吗？”

这句话一问出，跪坐着的黄尚突然起身不敢置信地问道：“先生是说...”

“没错，送出去的王子就是送到了各位大臣的家中，想必现在季仲文和卫亚卿所谓的兄长已经在后威王陵墓中了吧。”黄医谷说到这里，也是惋惜的摇了摇。

这些话太震撼了，这样的话语就像刀子一样，一次次的割着黄尚的心肝。

后土领域男有别，礼法森严，平常家庭还好，未成年的儿一起长大也算正常，只是王族，王子和公主年幼时就不能有过多的接触。

一来是遵循男有别的礼法，二来，还是防止有利用小公主谋害王子。

继承王位必然要承受孤独，一旦成为了王位继承，便谁都不能相信，注定要成为孤家寡。

到此刻，黄尚才地体会到‘寡’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现在，黄尚比以前更加抗拒这个王位，他怕，怕一辈子就这么孤独下去。

他不知道季仲文和卫亚卿在知道这个制度之后，还敢不敢再和他称兄道弟。

他也不知道，未来他是否也会像历代先王一样，赐死自己的后代。

正在黄尚痛苦的时候，黄医谷也没再说下去，他是后启王时代的，后威王也是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制度的。

当时后威王也和今天的黄尚一样痛苦，那天说到这里，黄医谷就默默地的离开了听书斋，今天，现在，他再一次默默地的离开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开之后，有两个坚定的把手搭在了黄尚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