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157相对（二更）

不想，楚千尘只是随意地对着皇后福了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她就自己直起了身。

“……”

“……”

“……”

皇后的脸都气白了，满堂的皆是目瞪呆，正在喝茶的几个更是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到，五官微微扭曲。

大概也唯有兰若毫不意外了。

此时此刻，兰若不得所有都忘了她的存在，如一道影子般站在楚千尘的身后。

对于众怎么看怎么想，楚千尘浑不在意，气定神闲地朝周围看了一圈。

见礼亲王妃与顺王妃之间有一个空位，楚千尘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位子应该是备给她的，就自己走了过去，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在黏在了楚千尘身上，大都没反应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区区的侯府庶会这般大胆。

这些眷们或是露出皱了皱眉，或是露出惊叹的表，或是投以审视的目光，又或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永定侯的庶次，对在场的所有来说，是陌生的，楚千尘这个名字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各府的宴请中，她不过是微不足道、上不了台面的庶而已。

若是永定侯府昌盛，她尚有几分联姻的价值，可是谁不知永定侯府从先帝起就每况愈下，不复圣宠。

若非皇帝下旨让她给宸王冲喜，她是肯定没资格成为宸王妃的。

有的觉得楚千尘不识抬举，有的拭目以待，也有的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楚千尘，比如顺王妃。

顺王妃听儿常宁郡主说起过，楚千尘有一手令叹服的好箭法，在芙蓉园中，更是一箭杀了行刺南昊大皇子的刺客。

还有，方才在太庙皇帝和顾玦针锋相对时，不少都被惊得有些失态，可是楚千尘却从到尾一派泰然。

当时顺王妃没在意，此时此刻再回想起来，心里不由暗暗惊叹。

此刻她再看向楚千尘时，眼神就变得郑重起来。

这位宸王妃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气度不凡，全然没有一个普通庶会有的畏缩怯懦，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许很不一般。

皇后的脸色更不好了，额角青筋微跳。

今之前，皇后只在万寿节时见过楚千尘，当时她对这个连话都不敢多说的小姑娘，最大的印象是怯懦软弱。

可现在看来，这个丫分明就是放肆得很！

太子妃皱了皱眉，知识趣地帮皇后质问道：“九弟妹，你怎么坐下了？！”

另一个年近三十、戴七翟冠的美有意讨好皇后，抓住机会接训起楚千尘来：“宸王妃，你也太不懂规矩，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行礼！”

靖郡王妃沈菀也在，神色微凝。

楚千尘很坦然地朝那美看了过去，其实她不认识对方，看对方戴七翟冠，就道：“郡王妃，我给皇后娘娘行了礼了，你莫不是刚才打瞌睡了？”

兰若猜出楚千尘可能没认出对方来，附耳道：“这是庄郡王妃。”

什么跟什么？！诚王妃气得脸色铁青，脱道：“颠倒黑白，分明是你没向皇后娘娘行大礼！”

楚千尘抚了下衣袖，叹道：“郡王妃最好是跟着嬷嬷重新学一下礼制，也免得在外让看了笑话。”

“三跪九叩礼只对天、地、君、师、父。”楚千尘谆谆教导道，“皇后娘娘为一向和善，不如请娘娘赏你一个教养嬷嬷好好学学规矩礼数吧。”

其实，皇后令摆蒲团是让楚千尘行跪拜礼中的稽首礼，可是，楚千尘故意却把庄郡王妃说的“大礼”解释为三跪九叩礼。

庄郡王妃一时语结，心道这个庶真是滑。

感觉到周围其他的目光都投诸在自己身上，庄郡王妃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哪里肯吃这个亏，强硬地又道：“巧舌如簧！你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她要是真从宫中带个教养嬷嬷回郡王府，那她今天可就里子面子都丢完了，简直就是偷不着蚀把米！

“借题发挥？”楚千尘玩味地笑了，故意朝凤座上的皇后看去，目光在皇后脸上意味长地转了转。

哎，家都这么说了，她要不“借题发挥”一下，岂不是太辜负家了！

楚千尘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庄郡王妃，闲闲地质问道：“郡王妃……不对，侄媳你为何不向我行礼？”

论品级，楚千尘是亲王妃，庄郡王妃只是郡王妃。

论辈分，庄郡王的祖父是先帝的堂兄，庄郡王妃理应要唤楚千尘一声皇婶才对。

无论按照国礼还是家礼，庄郡王妃都该对她行礼。

庄郡王妃对长辈出言不逊，行个稽首礼也是应该的。

楚千尘这番话合合理，令挑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