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手术

皇上！”倪公公眼明手快地扶住了皇帝的胳膊，又拿出一瓶嗅盐放在皇帝的鼻下给他嗅了嗅，同时给他捋背顺气，嘴里劝着皇帝“保重龙体”之类的话。

嗅盐的气味宛如一凉气涌体内，舒缓了皇帝体内的燥热。

在急怒之后，皇帝变得稍微冷静了一些，气息平缓，但原本红的脸色涨得更红了，双眸布满了血丝。

皇帝怒意未消，只是之前他的怒火是冲着玄净，现在却已经转向了此刻不在这里的顾玦。

顾玦啊顾玦，他果然是狼子野心，对帝位早就觊觎在侧，顾玦分明是想要谋夺自己的帝位取而代之了！

他没有冤枉了顾玦这臣贼子！！

这时，內侍们机灵地搬来了一把紫檀木太师椅，皇帝就在窗边坐了下来，又有急忙去点安神香，沏茶，来往。

倪公公更是小心翼翼地请示：“皇上，可要请太医……”

皇帝抬手打断了倪公公，目光又去看窗外的夜空，一手紧紧地握住太师椅的扶手，几乎将之捏碎。

玄净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立刻就看出了圣意，心里暗暗地松了一气，脚下还有些发虚。

皇帝突然问道：“玄净，星象上还怎么说？”

玄净已经猜到皇帝会问这个了，因此面上也沉着了不少，不答反问：“皇上还记不记得去年宸王殿下重病的事？”

皇帝当然记得，就是因为顾玦重病，他直闯宸王府也没见到，他才会依照玄净的建议给顾玦下旨赐婚，名为冲喜，最好永定侯府的那个庶能克死顾玦。

皇帝本来以为婚礼后，他只要坐等顾玦去死，但顾玦怎么都不死，甚至神还眼看着越来越好，还有力参加了去年冬月的冬猎。

皇帝也是为此对玄净没那么宠信了，最近更是屡屡召见无为观的道士。

这些事玄净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恼无为观趁虚而，却也只能憋着这气。

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玄净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又道：“皇上，贫道去年给宸王的批命没有错，宸王此前必有命数中的大劫，可这命数不是一成不变的。”

“庸碌之辈只能随波逐流，由命运摆布，但宸王殿下可不是庸碌之辈，贫道可以断定，宸王殿下必是遇到了高改命。”

“此刻这星象就是证据。”

“若非有高出手，这星象又怎么会突然改变呢，原本已黯淡得随时会熄灭的七杀星突然就明亮了！”

玄净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振振有词。

“……”皇帝连茶也没心喝了，脸色更差了。

玄净说得不无道理，的命数确实会随着一些际遇而改变，现在回过来想，也许赐婚根本就是一招错棋，也许他的预反而给顾玦续了命；也许他当时只是冷眼旁观，顾玦早就被济世堂那个徒有虚名的“神医”给治死了。

皇帝松开了扶手，开始慢慢地转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

玄净看得出这是皇帝在思考，也就不再多说。皇帝听得进去，一句话就够了；皇帝要是听不进去，无论自己说再多都没用。

静心室内，寂静无声。

片刻后，皇帝才掀了掀眼皮，简明扼要地吩咐道：“召钦天监！”

只这一句话，倪公公与玄净全都心里有数了。皇帝对玄净终究没那么信了，所以才会宣钦天监来问话。

倪公公派去宣钦天监后，就又回来了，只见皇帝坐，玄净站。

玄净闭着眼睛，一手执拂尘，纹丝不动，那简单的棉布道袍垂落，露出雪白的袜子与布鞋，倒是平添几分超然之气。

玄净似在冥想似的，一直闭目，甚至在钦天监的宋监副赶到时，他的眼睛都没睁开过，一副镇定如山的样子。

宋监副来得很快，他为了夜观天象，今夜本来就没睡，因此皇帝一传召，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宋监副先给皇帝作揖行礼，只听顶上方传来皇帝的声音：“你觉得今夜的星象如何？”

果然！宋监副心里暗叹这，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跳砰砰加快，他其实猜到了皇帝宣他所为何事，他也看出了星象的变化。

现在皇帝一问，宋监副只能硬着皮说了：“今夜，南斗第六星七杀星亮，北极星暗。”

宋监副只说星象，不谈，说得比玄净还要委婉。他们钦天监又如何不知道七杀星是将星，自古以来，不乏七杀坐命的名将，如杀神白起，如关羽，如廉颇等等。

可是说这些有意思吗？

皇帝忌惮的那位七杀坐命的名将可是埋在他心中二十年的一根刺。

宋监副又把垂低了一些，没去看皇帝的脸色。

皇帝的心一燥火在燃烧着，烧得他更烦躁了。

他看看闭目的静乐，又抬看看外面夜空中那黯淡的紫微星，那火越烧越旺。

他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