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甲光向日金鳞开

里外，在单于庭和蒲水扑了个空的两路大军汇合于余吾水以西（土拉河）的原上，任弘和赵充国换报后，也意识到了事的严重。

进军路线靠西的赵充国显然要比在姑衍山撒野的任弘更了解况：“老夫派斥候追至西方两百里外安侯水上，仍不见胡虏大军，只逮到了掉队的牧民和牲畜，说单于主力已西行多，算算子，再慢也到燕然山隘了。”

这趟西迁，匈是顶着沿途可能损失十一之，十四之畜的牺牲上路的，这位虚闾权渠大单于，非常敢为也，确实较他那死鬼哥哥有魄力。

如此一来，偏师西路军恐怕要面对单于主力，任弘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焦急，那边可都是他的旧友袍泽，傅介子的儿子傅敞更是连连请战，希望让他带着前锋先行。

“西方局势不清。”

任弘将他按了下来，在与赵充国汇合后，一老一少二在地图前细细分析如今形势。

“绝幕后，同边塞断绝音讯十余，尚不知朝中派出的使者，是否已劝降右贤王。”

“若右贤王未降，义阳侯之军尚在金微山以东，与右部对峙。”

“若右贤王降，义阳侯之军应顺利抵达燕然山，正好撞上了单于主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最难的是在不知敌的况下，还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一般将领可扛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赵充国麾下的校尉张彭祖继承了他父亲张安世的谨慎，提议道：“既然敌不明，不可冒进，两位将军应暂时退回漠南为是。”

上一次五将军北征，田顺、范明友两路皆是如此做的，没找到匈影子，就小心退却了，虽然大军空出会被责罚，但若为匈所乘击败，那便是死罪，纵出钱赎免，也要丢了官职爵位，何必呢？

一般来说，完成出塞两千里的目标即可，任弘已到狼居胥拜谒霍去病故迹，烧姑衍山示威，加上沿途击零散部落所斩的上千级，勉强能跟天子差。

至于西路军死活，那没办法，兄弟上山，各自努力。

不等任弘说话，张彭祖的长兄，病恹恹的张千秋便呵斥：“此役不同以往，三路大军互为犄角，配合作战，若因未见胡虏而退，致使义阳侯身陷重围而无相救，岂不是要重蹈李陵之事？”

他知道任弘和傅介子的关系，绝无见死不救之理，但张千秋骂完张彭祖后话语一转，开始拿李广利几次冒进举例子，说敌不明，贸然前进也不是办法，不如向西南方的浚稽山靠拢，一来汉军粮食将尽，去浚稽山可以休整几，并与居延取得联络，知道右部是战是降。

那样会耽误很多天时，任弘摇以为不妥，提议道：“不如一军向西南抵达浚稽山附近，威慑右部，不论其是降是战，也护好回师归途。”

“另一军继续向西，追击单于，以防万一。纵义阳侯未与匈战于燕然，有在浚稽山接应，也能从容而退。”

“道远此策可行。”

赵充国表示同意，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二，谁进谁退呢？帐内诸位校尉跃跃欲试，如张千秋、张彭祖兄弟是想退，辛庆忌、甘延寿等则是一心求战，都跃跃欲试要大吵一场。

但两位将军却把校尉们都赶了出去，等到只剩他们二时，赵充国笑着道：“道远应是知晓的，老夫素来谦逊，以大局为重，不乐与攀比，过去大将军让我走东，我绝不扬言欲走西，偏师就偏师，做好本分，不与争。”

“赵将军乃国中长者也。”任弘如是说，赵充国立刻就接话：“既然我乃长者，道远为晚辈，那这次进退，是否要让让老夫？”

“那是自然！”任弘朝赵充国作揖：“我将前往浚稽山的路让给将军！素闻行军之事，进易退难，君为难，我为易！就让弘带着儿郎们去燕然山逛一圈以求心安吧。”他真的很担心西路军。

赵充国乐了，点着任弘道：“道远却是要去追斩单于首重危而行，而将南归休整为汝看后路之事给老夫，果是欺我老了啊。”

一个是履历丰富战功赫赫，却不服老的老将军。一位是认为自己最适合轻骑驰逐，也担忧傅介子与都护府众校尉的卫青第二。

两开始说起车轱辘话来，任弘说他兵少速快，赵充国就说他兵多马肥，二开始争这进军燕然的一路，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赵充国索一拍案几：“也罢，你我再说下去，恐延误军机，不如让天来定！”

“怎么定……”任弘话音未尽，就看到赵充国在甲衣里掏啊掏，掏出一枚五铢钱来，看着任弘笑道：“道远，选一边罢。”

“赵将军你……兵者生死之事，不可不慎也，这样太儿戏了。”任弘哭笑不得，刘询要是知道，怕是要气死。

可赵充国却不管，自顾自地道：“我选有字那一边。”

说着就将五铢钱高高抛起来，任弘抬，发现它在帐顶下飞速翻滚发出轻微的响声，然后笔直落了下来，被赵充国接在左掌中，随着“啪”的一声，赵将军已有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