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弥兰陀抱着几个一路捡来的匈孩童，在被他传教后开始笃信佛法的隶们簇拥下往西走，那是燕然山的方向，地势越来越高，或能避开汉匈两军决战的平原地带。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但他们不管如何走，似乎都躲不开战争的铁蹄，汉匈主力十余万骑虽在郅居水畔对峙，但左右数十里范围内，到处都是游骑斥候，警惕对方以奇兵侧翼绕后，于是这广阔的地带，就成了斥候角逐的疆场。

经常在隶们走着走着时，忽然就有数十汉骑冲杀过来，吓得众再度跪地，而后才发现目标不是他们，而是树林里隐藏的匈骑。经常有失去了主的战马溜达到旁边，有想去牵，却被弥兰陀阻止，步行奔逃，衣衫褴褛的他们不值得汉匈斥候费箭矢，但骑上马后就可能被误判为目标。

在路上，弥兰陀救下了一个伤了腿靠在一棵树下的汉军斥候，为他包好了流血的伤，又拖来树叶遮盖以免他为匈所杀，但百步之后，弥兰陀又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匈。

他们走啊走，终于抵达燕然山脉附近，爬上一座小丘，回过，一马平川的郅居水平原一览无遗，除了弯曲壮丽的河流外，还能瞧见汉匈两军对垒的大场面。

这几乎是全骑兵的战，匈七八骑，汉军除去掉队的外四万余骑，毕竟五十里趋利者军半至，虽然说的是步兵，但放在骑兵上也就打个对折。

双方十余万将郅居水两岸铺开了将近二十汉里的阵线，匈仗着数稍多，东方的右翼越过了河流，对汉军呈现半包围之势。

多么壮丽的一幕啊，但在弥兰陀眼中，只看到了两伤痕累累的疲倦的野兽趴在河流边怒视对方。

经过两千里迁徙，还在燕然山隘打了场败仗的匈士气低落，而离开燕然隘后向北奔袭五百里的汉军士气虽高，却累得够呛，驮马已全累得趴下了，一路不舍得骑的战马也气喘吁吁，

哪怕身上没一块好皮，哪怕累得站不起来，眼睛里却仍充满仇恨，谁也不愿向对方屈服，慢慢亮出獠牙，爪子已开始挥舞，试图各显神通分个高低。

隆隆的鼓点，尖锐的号角与胡笳已响彻原野。

“希望大汉能赢。”

那个靠一手汉式作揖救了他们的汉儿隶开始向佛祖祈求，这样就能跟着大军，回父亲中富足安乐的汉地了，弥兰陀却摇了摇：“善男子不杀生，也不能祈求某一方杀生更多。”

他悲悯地朝战阵合十，然后牵着匈孩童们，也不回地朝山里走去，他无法像佛祖两次劝阻琉璃王不要进攻释迦族那样去劝任将军——更何况连佛祖最后也没成功，佛法虽强，却阻止不了们相互痛恨怨怒的心，这都是前世的业报因果啊。

弥兰陀能做的，只是带着无辜之，远离这恐怖的地狱，和他与师傅在罽宾，在大夏，在身毒见到的所有战争一样。

“这场战争，不会有赢家。”

……

战的双方主将都是俗，满心都是胜负输赢。

虚闾权渠单于看着大阏氏远去的车队，心道：“这一战，胡只能赢。”

若是输了，就算他的儿子能接替单于之位，漠北可能再没匈王庭了。

这也是且鞮侯单于、狐鹿姑单于被称之中兴二主，屡屡受到怀念，常被同老上、军臣相媲美的原因：在那二十余年间，汉朝数次派遣大军远征漠北，但不管是在东天山还是余吾水、浚稽山、燕然山，匈哪怕顶着巨大的伤亡，也统统赢了下来，每一场胜仗，都让匈重新凝聚力量，方能坚持至今。

十余年间，汉军将战场从河西引到西域，再到五将军出塞时的漠南，最后是匈腹地，过去的失败不要紧，不过被剥了块皮，切掉块，折了右臂，虽然也疼，但致命。

但今不同，任弘的匕首已顶着大单于的心脏，形势比漠北之战更严峻，若是败了，匈帝国就会轰然瓦解。

这好不容易传下来的祖业，可不能在自己手里丢了。

虚闾权渠单于打起神，回到郅居水北排兵布阵，燕然山隘那一战着实不该打，匈本已被到绝境发出的士气，在一次次失败的进攻中衰竭了，眼下他勒令诸部调与汉军对阵，居然有几个部落听也不听，匆匆向北逃窜，这使得虚闾权渠单于能用的兵只剩下七万骑。

但数量仍你汉军多，虽然装备不如对方，但他们眼下有一个巨大的优势——汉军长途奔袭，马力损耗极大，虚闾权渠单于看到，河流对岸，已经有半数汉军只能弃马步战了，这是个好消息。

眼下敌军在对岸停歇，是想抓紧时间给战马喂豆子，让骑士休憩片刻，不乘着对方疲敝时进攻，叫他们缓过气来就要陷苦战了，虚闾权渠单于并无必胜之心。

虚闾权渠单于一直以为，匈并非不敌汉军，双方最大的差距，在于作战的决心，汉军每次出兵漠北，败则必亡，故士卒皆死战，而匈广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