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飞剑

衰落的郑姓男子勉强挪动身子，向着裴文德爬去，低声哀求，“还望郎君能够救我一救。”

他痴迷外丹黄白术十数年之久，府中仆役对于他带裴文德回来做些什么早已心知肚明，见怪不怪，之前也有过几个如裴文德一般自守其身，不愿苟合，被他用强的先例存在，故而那些仆役早就远远退后院当中，即使厅堂当中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只要没有自己用秘法召唤都不会出现。

可是现下却使得他落了如此危险境地，孤立无援，当然，看到裴文德和那个紫纱妖表现出来的身手来，他也不觉得府中那些只是粗通技击的仆役能够安然将自己救下，只能恳求看上去还好说话一些的裴文德。

“聒噪。”

大概已经露了身份，这妖行事再无顾忌，似是十分不喜那郑姓男子在一旁叫喊，俯下身子，一手将其脑袋拧下，然后随意一脚踢向早已被连番变故吓得瘫软在地的那名绿衫姬妾。

裴文德并未试图趁机偷袭，他清晰感应到这妖弯腰再挺身，看似露出绽，实则一身气机沛然勃发，蠢蠢欲动，就如已经拉至圆满的弓弦般稍加碰触就会弹而出，只是故意诱他出手而已。

看着对方两只手全部变为毛茸茸利爪，裴文德不自觉皱起眉，疑惑问道：“有苏氏，胡家，你是狐妖得道成，不在山中潜修，怎么会跑到这里和这混在一起，就不怕被哪位路过的真高僧收了去？”

“身乃是万物之灵，即使山中苦修百年，道行增长又哪里比得上采集类元气血来得容易轻松？”

见裴文德没有出手，一脸遗憾地长叹一声，紫纱扭动身子，耐心解释道：“这虽然蠢笨，但是在这蒲州城中确实有些钱财势力，总比我亲自出手掳掠凡来得容易，而且还能够借助他的气数来掩饰我身上妖气，可谓安全无比。”

“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丝毫不掩饰眼中贪婪之意地看向裴文德，妖畅快笑道：“等我将那九转还丹炼成，再辅以郎君一身元服下，回到山中炼开药力，说不定就能够以外丹成就内丹，到时候只要不招惹那些厉害物，天下间足以任我纵横，最不济也能做个山神土地之类。”

“原来那外丹法门居然是真的。”

裴文德眉毛一挑，有些意想不到，郑姓男子炼丹十数年都没成功，他还以为这不过是虚妄幻想，现在看来却是他猜得错了。

只怕这外丹黄白术和那房中术正是从这妖怪手底下流出，故意传这男子手中，为得就是借用这男子力财力满天下收集那些丹石灵材。

想通这些，裴文德也是不禁有些佩服这狐妖之苦心孤诣，手段了得，未必有多高明，但是不惜花费十数年布这一局，实在不是常可以想象。

只是这些却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如果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男子，说不定当真会在炼丹成功后放裴文德离去，可是既然这狐妖都说要以裴文德一身气作为成就内丹的根基，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势不两立了。

双方一为修为一为命，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

不过裴文德并非没有优势，对方既然是想着提取他气炼丹，出手必然不会太过狠辣，而是要留有三分余地，留下自己命，而自己却是可以毫无顾忌出剑。

“就是现在！”

看着那妖随着身形一步步解放，恢复成为一长逾丈许的紫皮狐狸，身上气势亦是随之涨，裴文德眼中却是毫无畏惧，反而绽出一道芒，儒生青衫仿若充气一般，瞬间鼓胀开来，体内早已积蓄满盈的气机如大江奔涌，尽数释放，手腕一转，断念剑再次指向狐妖，只是一瞬，便已经掠至这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的巨大狐身之上，对着那脖颈处当劈下。

裴文德和这妖物对峙许久，任她在那里将真身释放出来，就是在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大概是幻化身的时太久，这狐妖体内气机已经有所适应，放出真身固然可以将一身雄浑修为彻底发挥出来，却也使得气机运转间不再似先前那般圆融无碍，有了些许疏漏绽。

尤其是它真身之大，远超裴文德预料，如此一来，身法自然也就不如先前灵动如电，随意所指即可下手。

“嗷呜！”

感受着裴文德手中断念剑蕴含的气势，对其锋锐坚韧程度已经有所了解的狐妖在心中快速和自身皮毛筋骨的强度做个比较，当即将还保持着一张族脸庞只是覆盖许多紫色毛发的颅缩回，避开那道清亮剑光，身子一扭，就有一条粗如梁柱的巨大尾向着裴文德手腕抽去，看其声势，竟是要将裴文德整条手臂鞭为碎。

“好大的力道！”

感受着那巨大狐尾带来的磅礴气势，裴文德剑势未收，只是手腕一转，以断念剑身生生承受了这一记。

饶是裴文德早有预计，将狐尾，断念剑，手臂，以及整个身躯拉成拱桥，顺势将部分力道导引进地上，犹是感觉一无匹巨力顺着剑身传至手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