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那便披荆斩棘

窦德玄无语。

等贾平安走后，陪侍的小吏说道：“窦尚书，赵国公这子怕是得不了善终吧。”

这话大胆了些。

“他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的眼中有的是大唐，而许多的眼中只有自家。高下立判。”

小吏是他的心腹，所以说话能放肆些，犹豫再三后，小吏说道：“可他这般甘冒风险，值得吗？”

“许多事得有去做。”

窦德玄抬眸，眼中竟然有羡慕之色，“值得！”

随后窦德玄进宫。

“陛下，倭国白银即将靠岸，此批白银可是依旧铸币？”

李治点，“自然要铸币。”

铸币利润不低，而且还能规范货币市场。

许敬宗笑道：“又是一大笔收，朝中用度宽裕了许多，户部今年能结余不少吧？回吐蕃但凡敢龇牙就毒打一顿。”

窦德玄说道：“陛下，上次说的学堂之事可还要推行？”

朝堂中的气氛有些变化。

学堂之事主要是贾平安在推动，宰相们大多默然，不肯去为此得罪门阀世家和豪族。

可窦德玄怎么提了此事？

李治点，“万事难就难在坚持。既然开了，自然要推行下去。”

窦德玄微笑道：“修建学堂还得勘址，还得事前造势，臣以为时机到了，该动手了。”

李治看着他，“窦卿……”

窦德玄含笑站着。

李治颔首，“那就开始吧。”

随即散去。

李义府追上了窦德玄。

“你乃河南窦氏出身，也算得世家，为何要为贾平安张目？”

窦德玄没看他，“许多事要做。”

李义府觉得荒谬，“被千夫所指也得去做？”

窦德玄止步回身，“活一生为何？为了享乐？如此老夫该享的乐也享过了。到了户部老夫才知晓，是天下在奉养着权贵高官，世家门阀。既然享用了天下的奉养，那就该回报一二。”

“可……”

李义府觉得窦德玄大概率是被贾平安忽悠瘸了。

窦德玄的眼中多了鄙夷之色，“老夫如今就在回报天下的奉养，至于被千夫所指……大丈夫行事但问本心，问心无愧则无所畏惧，刀山火海老夫亦敢去闯一闯。”

这番话传到了帝后那里，皇帝不禁赞道：“老臣亦有老臣的风骨，窦德玄可为大臣榜样。”

皇后点，“窦德玄出身不俗，却敢于和那些为敌，这等胸怀羞煞了那些所谓诗书传家的家族。”

沈丘来了。

“陛下，先前赵国公去了户部。”

李治一怔，“他说了什么？”

“就提了新建学堂之事，窦德玄恼怒和他争执，还问了赵国公难道不担心被围攻。”

皇帝淡淡问道：“他如何答的？”

沈丘说道：“赵国公说，这个世间总有些事高于生死！”

……

学堂要铺开了。

贾平安站在皇城外，看着宽敞的不像话的朱雀大街，说道：“当年我第一次来了长安城，看着朱雀大街就傻眼了，心想哪来这般宽阔的街道。”

“可后来每走在这条街道上，我竟然渐渐就习惯了，习以为常。”

“这条大道要历久弥新！”

“这座城池要历久弥新！”

徐小鱼说道：“郎君，那就得太平。”

“是啊！太平！”

后来的战火摧毁了眼前的一切。

那些叛军冲杀进了长安城，那个爬灰的皇帝早已仓皇逃走。

烟火在这座城池中弥漫着，那些叛军冲进了一个个坊市中烧杀抢掠……他们冲进了宫中，那些被帝王抛弃的宫内侍成了他们的战利品，掳掠……

“不能这样！”

贾平安挥手，挥去了那些画面。

李隆基堪称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在贾平安看来，此堪称是史上最大的败家子。

后世赞颂开元盛世，赞颂帝王将相。

没有李治和武媚多年的苦心孤诣，没有他们压制住了世家门阀，没有他们打下的基础，什么开元盛世只是个玩笑罢了。

站在前的肩膀上，李隆基了什么？

他跳到了大唐的根基下面，奋力挥舞锄在挖掘。

他在挖大唐的根！

还有二十年他就该出生了吧。

从政变来看，这位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而爬灰的经历说明此毫无廉耻……

贾平安在想着几十年后的事儿。

不对。

李旦没出生！

贾平安捂额。

李隆基的老爹竟然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