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狩猎（四）

眼看已方军士一个个中枪“阵亡”，薛诜大骂，嗓子都骂哑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可是在皇帝驾前，他却不敢有半点不愉之色，只是嗓子嘶哑，声音不难免听，道：“臣惶恐。”

开战两个时辰全军覆没，能不惶恐吗？

朱祁镇安慰道：“薛卿以一敌二，实属难能。遂发枪乃是神器，卿虽败犹荣，朕不怪罪就是。”

全军覆没很没面子，但皇帝既然说不会追究，又给足自己面子，薛诜只好行礼道：“谢陛下宽宏大量，臣感激不尽。”

朱祁镇转对一脸狂喜，站在薛诜身旁的宋瑛道：“卿和薛卿一并检验军士，看伤亡多少，报上来。”

白色末由将作匠的匠特制，两营的末不同。朱祁镇这是要他们呈上数据，以便分清各营的战力了。

薛诜怔了一下，道：“陛下，五军营有神机营助阵，无法看出臣营的真实战力，此举于臣不公。”

“无妨，朕心中有数。”

宋瑛也道：“薛侯爷不必担心，陛下自有公断。”

你是胜利者，你当然这么说。薛诜心中怨念满满，腹诽不已，转见张宁一脸平静站在旁边，便道：“张大，你可全都看到了，还请帮本官说一句话。”

让全军覆没的，检查伤亡，不是笑话吗？除了再次出乖露丑，能有什么后果？为了面子，薛诜很是抗拒皇帝的命令。

所有的视线落在张宁脸上。这一仗，他们全被“雷鸣”震住了，对张宁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没错，火药是利器，可自宋末出现至今，没谁能用好它，稍一不小心便炸伤自己，有时候炸伤己方的数反而比敌多。这也是成祖设神机营，只在此营用火器的原因了。

实在是火药这东西代替不了兵器啊。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刚才，“雷鸣”的震撼他们，不仅威力巨大，更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使用的军士没有一炸伤，“雷鸣”在他们手里，就像使用多年的兵器一样，想往哪扔就往哪扔，想让它什么时候炸就什么时候炸。

这样才能让火药发挥最大威力嘛。

和视觉效果强烈的“雷鸣”比较起来，遂发枪便显得太平淡了。一枪伤敌一，哪及得上一炸一大片？

张宁道：“薛侯爷，陛下心中有数，此战非你之过，而是遂发枪威力巨大。陛下想检验的是遂发枪，以及神机营军士的枪法。”

不少心道：“原来如此。”

薛诜恍然大悟，对朱祁镇行礼道：“要是这样，臣领谕就是。宋侯爷，这就走吧。”

神机营不用说，那是毫发无伤，只能他和宋瑛一起清点伤亡数了。

三千营成立之初只有三千，之后一代代更迭，却一直保持三四千之数。五军营数虽多，骑马却只有几万，多的是步兵，这次出动的骑兵数和三千营相当，倒不存在数占优的问题。不过肯定优中选优，身强力沉，是百战老兵就对了。

宋瑛道：“薛侯爷，请。”

两自去。

朱祁镇对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的顾兴祖道：“顾卿可能保证神机营中全是这般战力么？”

这次演习，神机营可是大大露脸，不说别，顾淳这次就立了大功，请立世子肯定容易得多。想到自己多次请立顾淳为世子，皇帝一直留中不发，几个儿子不服长孙袭爵，更是频繁在背后搞小动作，弄得他疼无比。这下好了，儿子们再也不敢来。

“陛下放心，这次接受御阅，臣随意点了一队军士，并无特别。”他拍胸脯保证。

张宁望了不远处踌躇满志的顾淳一眼，再望向神机营全营列队的方向，太远，瞧不清队首刘念的五官。

朱祁镇颔首道：“这样就好。”

不久，宋瑛和薛诜并肩而来，一齐躬身行礼，由宋瑛禀报：“陛下，五军营伤亡不到三成，约一千，其中伤着要紧部位的约两百。即，亡约两百，伤约八百。三千营军士伤在刀枪之下者，约九百五十，其中亡约一百八十，余者皆伤，中神机营遂发枪而亡。”

每营的伤亡都可辨识，很容易清点。

“这么说，如果没有神机营助阵，五军营反而败了？”不少通过这组数字听出玄机的文官们窃窃私语。

杨荣和杨溥不约而同瞟了杨士奇一眼，眸中露出钦佩之意。他们府中同样有嫡出的孙，只有杨士奇以联姻的方式把张宁绑在自己家族的战车上，有张宁在，就算杨士奇架鹤西去，杨家也不必担心。偏偏张宁又年轻得不像话，最少能庇佑杨家五十年。

杨士奇满怀赞许的目光望向张宁。张宁朝他微微一笑。

朱祁镇大为高兴，道：“朕都有赏。”

“陛下，张大献遂发枪和‘雷鸣’有功，理该在赏赐之中。”杨荣行礼道。

他一来替杨士奇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