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得打扰唐朝读书。唐朝每夜读书到天亮。一到晚上,镇里一片寂静,只有枯枝被积雪压的不堪重负的呻吟,和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声,这些声音陪伴着唐朝一整夜。
这天夜里,唐朝像往常一样坐在床边,捧着一本《甘露诗集》看得
神,这本书乃是兰山书院一位大儒所作,唐朝虽然不喜这位大儒“存天理,灭
欲”之见,但是这位大儒确实惊才绝艳,文笔了得,所作边塞诗雄奇瑰丽,巍然壮阔,被誉为“胸中有丘壑,笔下走龙蛇。”
突然,桌子上的油灯突然闪了一下,唐朝皱起眉
往窗外望了一眼,放下书本,起身走出了房门。
站在雪地里,唐朝伸出手,接住了一粒雪花,凝神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回首凌空一指,屋内的油灯应声熄灭。唐朝这才迈步向前走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黄槐镇的北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湖。传言湖里有一个龙王,以
为食,故而极少有
敢冒险涉水。乡民们称这湖为云烟湖,因其长年烟波浩渺,云遮雾绕而得名。只是寒冬腊月,这湖面早已冰封,奇怪的是,依旧是一副朦朦胧胧的样子,让
看不真切。
唐朝来到湖边,犹豫片刻,竟直接踏足冰面,且一路直行,看起来丝毫不在意龙王的传说。
唐朝不疾不徐,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环顾一圈,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是雪还是雾气。唐朝似乎是没了耐心,抬起
朗声道:“阁下
夜邀约,却又藏
露尾,难不成是寻我开心?”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烟雾瞬间消散,一个锦衣公子出现在唐朝身前,容貌俊逸,却又英气凛然,腰悬白鞘长刀,十分出彩。
唐朝挑了挑眉,拱手道:“原来是孙少侠,怪不得这么神秘。”
孙少侠笑意和煦,说道:“没想到唐师弟认得我?枉我还遮遮掩掩,看来是多余了。”
唐朝摇了摇
,说道:“孙少侠,你我并非同门,这师弟还是不要
叫的好。不然被我师兄知道,那就麻烦了。你也知道,他脾气一向不好。”
孙少侠脸上掠过一丝遗憾的神
,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满义父临终前收我为义子,传我衣钵。但是长者赐,不敢辞,义父的遗愿,孙旭不敢肆意妄为。”
唐朝叹了
气,无奈道:“你和你义父之间的事,没必要说给我一个外
听,我也不想听。说吧,冒着被学宫和雍朝密探察觉的风险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孙旭突然神
严肃,朝着唐朝微微弯腰,双手抱拳道:“恳请唐师弟看在义父的份上,跟我回去白帝城主持大局,义父一辈子的心血,不能毁在我孙旭手里。”
唐朝哑然失笑:“你脑子没病吧?现在叫我回去?你以为我不知道白帝城现在的局面,你是被张铎
的走投无路,这才病急
投医吧?还是说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孙旭依旧不肯起身,面容带上了一丝悲怆:“唐师弟,你可以怀疑我的
品,但是,说来说去,这都是我们的家事,白帝城一旦落
张铎之手,义父一辈子的心血可都要付之东流了!”
唐朝眼神平静,语气淡然:“你姓孙,我姓唐,他姓白,本不是一家
,何来家事之说?如果非说是家事的话,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孙旭有什么关系?”
孙旭还要争辩两句,唐朝摆摆手,接着说道:“白帝城我是一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所以,你就不要白费
舌了。”
孙旭自嘲一笑,直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直视唐朝:“看来你还是对义父和我有所不满,但是木已成舟,师弟何不放下成见,和我同舟共济,共襄盛举呢?”
唐朝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之间,虽说不是什么生死大敌,但也算得上积怨颇
,相信如果时机成熟,你肯定会对我痛下杀手。所以呢,我还是不要和你有瓜葛的好。”
孙旭轻笑了一下,说道:“看来你对我误会很
啊,不回白帝城也没关系,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唐朝点了点
,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没谈拢,孙少侠就请回吧,雍山脚下,可不比你白帝城。”
孙旭笑容渐渐敛去,右手磨挲着腰间刀柄,说道:“多谢师弟关心,只是在下还有一事需向师弟请教。”
唐朝眉
一皱,问道:“何事?”
孙旭说道:“师弟这五年来,负笈游学,问剑江湖,令
心向往之。师弟在路过凉朝瓜州凤林郡时,可曾出剑,断去一少年右臂?待其父亲前来责问之时,又杀
夺剑,扬长而去?”
唐朝眼睛一眯:“是又如何?”
孙旭长叹一声:“师弟,你年纪尚轻,杀
如此之重,又恃强凌弱,长此以往,江湖岂不是又要多出一个魔
?况且那对父子是白帝城世
,却因你之故,一死一残,在下不才,却也是白帝城之主,必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也算代替义父管教你,省的你误
歧途,为祸四方!”
唐朝双手猛的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