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森罗地狱（中）

月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紧跟在身后。

“啊，疼啊，好疼啊。”

微弱的痛呼声，从身前传来，江夏走到那被焚毁大半的石台前，他能看到这个石台材质特殊，用一种寒的石块组成了一个阵法。

但现在那个残忍的阵法，已被天火坏。

他低下，看着残留石台中，正有个虚幻的小雾躺在那里。

这小雾的小半个身体，都被那古怪的黑气污染，又在太阳天火的肆虐中，被蒸了小半身体，它是受了重伤。

还维持着化形的状态，但却像是一只被撕裂小半的兔子，正躺在损的石台中等死，它的声音软糯糯的。

很像是一个孩子。

或许之前也如其他雾一样顽劣不堪，但现在，这个熊孩子几乎被肢解的凄惨模样，却依然让老江身后的如月有些不忍直视。

这是个进行到一半的邪恶试验，而这小雾，就是那个可悲的牺牲品。

“疼...”

小雾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它身前的江夏，又颤抖着往前探出手，对江夏说：

“我好难受...我没有，没有害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族，要这么对我...我们，我们只是...啊，疼。”

它的灵体在抽搐。

察觉到周遭灼热消散后，那污染了它小半躯体的黑气，又一次躁动起来，就像是覆盖在雾身上的墨汁。

正在大大的吞吃着它剩余的生命。

污染的速度非常快。

在这怪异黑气将它污染完毕后，它也会变成和刚才围攻江夏一伙的诡异鬼影，那时它会失去所有理智，变成怪物一般。

“小九！小九！你怎么啦？”

趴在顾淼肩膀上的小雾云小六，顶着空气中残留的灼热，往江夏这边扑过来，它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碎石中受苦的小雾。

云小六尖叫一声，雾气的躯体化作猫儿一样，扑到了石台边，它用爪子抓起哀嚎不休的小雾，试图把它从残缺石桌中拖出来。

但...

“别碰它！”

老江沉声说了句，回收打出一道刺眼电弧，正拍在云小六爪子上，将它强行和那个被污染的小雾隔开。

身边如月汇聚灵气，化作水波一样的环，将云小六困在其中。

“你们放开我！”

小雾躁的尖叫着，它大喊到：

“我要救小九！你们放开我，它是我兄弟啊！”

“它没救了。”

江老板略显冷漠的说了句，如利剑一样，割断了云小六还想喊出的话，它似是被残酷的现实打击的苏醒过来。

看着身前已被黑气污染大半的小九。

小九也在弥留之际，看到了自己的同伴。

两个同时从灵泉中诞生的小雾兄弟，这一瞬对视着彼此，下一秒，小六凄惨的哭声，就在这死寂的地里响起。

那么的无助。

那么的凄凉。

连苏这些见惯了死亡和痛苦的废土战士们，这一瞬都将目光挪向他处，顾淼更是眼泪哗哗的，抱着自己的如月姐。

将埋在如月腹部。

“咔”

江夏从腰间抽出一把附灵手枪，在机簧声中上了膛，他看着眼前那痛呼等死的小雾，他说：

“抱歉，小九，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帮你结束痛苦。”

“杀了我。”

被黑气污染大半的小雾，连兔子一样的形体都无法维持。

它努力的看着江夏，声音颤抖的说：

“我...我都看到了...他们把...脏东西...泼在我们身上...黑云大哥...还有其他...我们求饶了，我们求饶了。

我们...没有惹过他们，我们...都没见过他们...为什么？

我们只是一群...小雾，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们只是在...家里唱歌...打闹，我们又没有欺负...他们。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为什么非要是我们？

疼。

啊...

好疼啊！”

这些话，幼稚的很。

就像是一个被伤害的孩子，在质问懦夫一样壮汉为什么要欺负他们？

江夏的眼神，也在这一瞬有了些许变化。

他想起了刚南荒时，黑云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雾，来给昆仑坊车队找麻烦，但它们所谓的“找麻烦”。

也不过是恶作剧。

最恶劣的，不过是从车队里偷点小零食。

确实。

这些雾很吵闹，很顽劣。

但它们本该是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