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桶爷

这是位于嵘崖啤酒厂不远处的房屋，如果白天把这里路过，就可以清晰地看到“秦湾国际啤酒包装有限公司”的牌子，当然，牌子不是印刷体，还是手写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公司刚开起来，以后会发展壮大的，”杜小树从桌子一角抬起，“除了电话，这不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吗？”

“杜小树，”萨朗很是认真，“这么说来，你的公司就只有你我两？”

“还有钟小勇，马小军……我什么时候也不能把他们扔了。”杜小树掏出一支烟，打火机在手里一晃，烟卷已是冒起烟来。

“那我们什么？”萨朗问得很认真，那样子是马上就要进工作节奏的状态。

“我还没想好，要不我们从内蒙古批发牛羊？铁路局和火车站，我姐夫有熟……”杜小树笑着吐出一烟来，“要么倒腾牛皮羊皮，还不行，我们脆卖酪……”

“杜小树，你是想当二道贩子？”萨朗笑了，“我们到底什么的？”

杜小树只是同萨朗开个玩笑，其实他的公司早就开张了，从云海回来的第二个周就开张了。

“倒腾啤酒桶。”杜小树从桌上跳下来，“我们厂里的酒桶，到我这里周转一下，倒出去……你，就是在这里接电话，哪里有要啤酒的，一个啤酒桶一块钱，他们过来钱，你记下来，给小军说一声……能听明白不？”

萨朗的汉语说得不错，可是让杜小树感叹的是，这姑娘的声音太好听了，这嗓音条件，不当歌唱家实在太可惜了，“说吧，你想要多少钱工资？”杜小树此时的样子，比秦东还象厂长。

“都行，多少都行。”萨朗还怕自己的意思表达得不够明白，马上又道，“我额吉说了，只要有吃的，有住的地方就行了。”

“这要求也太低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亲戚，”杜小树打量着萨朗，“一个月一百二，行吗？”

“一百二？”萨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杜小树。

杜小树搔搔脑袋，“怎么，嫌少了？一百五？”

“一百五？”萨朗的双手捧在脸上，如果不是昏黄的灯光，杜小树可以看到她脸上陡然泛起的红晕。

还嫌少？

杜小树笑了，“一百八，”他意识到，这姑娘乍从原来，还不知道钱的购买力，他就解释道，“这不少了，我们厂临时工也是这个水平，刷瓶子，你就接电话，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不用出力，坐着就把钱挣了……”

“行行，我们是亲戚，”萨朗却听明白了杜小树的话，“我额吉说，阿嘎会照顾我的，一百八，很多了……”

杜小树又嘱咐了几句，两才兴高采烈地回到钟家洼。

往后的几天，额吉和乌图那顺就看不到萨朗的身影了，她每天早出晚归，可是脸上总是挂着笑容，额吉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很高兴，也很放心。

今天，额吉煮了蒙古锅茶，坦克叔叔早早就来到了钟家洼，这些子，他几乎每天必到，原上的吃食，对于他和秦东来说，实在是久违了。

蒙古锅茶，蒙古语叫“乌古台措”，就是把上好的砖茶打碎，待新打来的山泉水沸腾时，就加捣碎的砖茶，煲足3小时后掺牛，再按味加盐。

茶水开始沸腾时，锅茶的咸茶底就算煮好了。对蒙古来说，锅茶已经不能是一种食物了，更是一种文化。

秦湾的水好，锅茶煮好，杜源、坦克叔叔、武庚和秦东手一碗，对坦克叔叔和秦东来讲，锅茶是喝的，但对杜源和武庚来讲，锅茶却要小心翼翼地品尝。

“我回来了。”萨朗兴高采烈进来，手里就掏出工资来，是两张一百元的票子，“我这个月的工资，杜小树经理给我发的。”

经理？

首先皱眉的就是杜源，在他心目中，杜小树与科长联系在一起就不错了，与经理联系在一起，那肯定是搞错了。

“哦，萨朗，你愿意跟着小树？”坦克叔叔就问道，“你们作什么大买卖？”

“愿意，杜小树是经理……”萨朗解释着，“我们倒卖啤酒桶……”

武庚一下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倒卖啤酒桶都能开公司？

厂里和社会上有称呼杜小树“桶爷，”这句话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桶爷？”坦克叔叔不理解了。

“噢，小树现在不是在供应科嘛……”武庚笑着解释道。

快到夏天了，今年的秦湾街，陡然间多了许多路边的啤酒小摊，所以厂里30升装铝制鲜啤酒桶供不应求。

啤酒桶是由杜小树负责全部分配给各饭店，工厂一个不留，厂里所有的空桶全部掌握在杜小树一个手里，有的职工或朋友聚餐用酒，只好求助于“桶爷“，街边的小摊，路边的饭馆要想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