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农牧之辩

八月份，收获前夕，孙秀荣带着万余户南弓部牧户抵达了碎叶川北岸，也就是夷播海以南，碎叶川以北，以前依附于葛逻禄部的一些小部族所在的牧场，面积高达三万平方公里，虽然以荒漠场为主，但依旧能够养活上万的牧户。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孙秀荣前世自己就是牧户，后来又管辖着上百万户各式各样的牧户，其中的华还都纳到博格拉部，自然清楚牧户们的生存状况。

在眼下这个时代乃至后世，由于牧场、气候的约束，一户家能够饲养的牲是由限度的，若是优质场，比如山以南的河套原，五亩地就能养活一只羊，一户牧户饲养的牲除了羊，自然还有牛马，它们需要的场远大于羊，不过全部折算成羊，平均每户家饲养的羊只在一百左右。

若是山南麓的场，五百亩地就足够一百只羊生存了，但在西域，除了伊犁河上中游地带，其它地方的场自然比不上山南麓，按照十亩地一只羊计算，一户家就需要一千亩场了。

一万户就是一千万亩，折合约七千平方公里，足够容纳整个南弓部了，何况南弓部本来就紧挨着该牧场，不过是向西迁徙了四五百里而已。

四五百里，对于牧户来说实在是一个短距离的迁徙了，在孙秀荣的前世，大明时期，位居呼伦贝尔一带的牧户在冬季时会迁徙到山以南，迁徙路程远在一千里以上。

但任何事对时局产生的影响都不是单方面的，弓月部的突然西迁，不禁给碎叶城下游的阿悉结部造成震动，也给碎叶都督府的带来了不安。

怛逻斯，都督府。

对于孙秀荣竟然能够将一个强大的部落邀请到靠近怛逻斯游牧，该部落还诚心接受都督府的管辖，这对封常清来说实在太过突兀了。

“都督，你不是就想用这一万户牧户来遮掩过去吧”

“自然不是，不过在碎叶城以北的部落里，只有葛逻禄部有种地的，但彼等全部隐藏在易守难攻的伊丽河下游三角洲里，那里水源不缺，彼等已经耕种了十几年，岂能轻易离开？”

“那都督准备在何处弄来这两千户胡牧户？”

“有两个途径，其一，眼下少年兵已经步正轨，整练也不现实，怛逻斯附近的耕地还多得是，脆让其每花费一半时间进行开荒，按照每五十亩计，这便是十五万亩”

“待到明年春耕时节，若是没有战事的话，就由少年兵耕种，平素则由府兵协助看管，收获时适当给府兵一些粮食而已，若是有战事在身，则委托现有的四千户农户代为耕种，当然了，自然是在自家田地耕种之后再进行”

“若是彼等忙得过来，脆就将这些田地一并分给彼等，若是忙不过来，还是由少年兵耕种，这样的话，少年兵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能成为屯田的先锋”

“还有新到的一万户弓月部，我准备在里面抽调一千户变成农户……”

“都督，万万不可，彼等胡，千百年来都习惯了放牧，农耕，乃我等汉所熟悉，放牧与农耕相差太大，强迫胡耕种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孙秀荣听了倒是一怔，“这是为何？都是，只要有教习，没多久就应该会了，这西域之地，粟特都是种地的，而在汉代彼等还是以放牧为主，而汉也有专司放牧的，无论是放牧抑或农耕，并不是什么非常难的事……”

“都督”，封常清也严肃起来，“我说的不是这些。你想啊，千百年来，汉聚居、农耕，只要天公作美，加上水利保障，养活自己无甚问题，耕种就是在播种、收获时十分辛苦，剩余大多数时间实际上还是颇为清闲的，于是便有时间来做其它的，比如匠艺、练等”

“在北方冬歇时更是如此，因为没有田地可以照看，便可以全部投到练上来，此时也是大唐府兵练最为密集的时间，集中，又经常练，每个村落还有堡子，就算有敌来了也不怕”

“但胡就不同了，就算在冬没有明显牧的形下，彼等也需要将牲放出去透透气，但由于野外凶兽众多，彼等也不得不学会在马匹上箭、使用武器，久而久之也通了骑”

“但彼等终究缺乏聚在一起习练战阵的机会，都是勉强凑在一起而已，若是出了一个雄才大略的物，通军略，那汉自然不能轻易战胜，但在绝大多数形下彼等都不是汉的对手”

“眼下你若是让胡也学会了耕种，彼等又不放弃放牧，那样的话胡、汉的优点彼等就兼而有之，岂不是对我等汉有莫大的威胁？”

“哈哈哈”，听了封常清此话，孙秀荣先是一笑，进而又有些哭笑不得。

“封兄，你何出此言？我问你，夏商之前可有牧户？”

“这个，着实不知，不过那时中原估计也不多……”

“对了，肯定不多，凡是能种地的地方都不多，而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