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羽厥室韦

大吃一惊。

茹怀光遇到了尚可孤！

一个靺鞨后裔，一个是霫后裔，茹怀光作为高霖的亲信，自然有着全副披挂，但他有不代表他的部队有，大燕不可能让高秀岩的部队全部配上铠甲，虽然按照大唐军制，大同军是整个边地骑兵比例最高的部队，但在这几年与郭子仪、李光弼的战斗中折损的厉害，虽然依旧拥有了五千骑之多，但全部配上铁甲那是不可能的。

飞驰中的前铁弹营副尉尚可孤自从加到孙秀荣的阵营后，似乎像换了一个似的，在铁弹营时，他自然只能对史朝清唯命是从，不过让他一身武艺用以欺负普通百姓，在他心目中实际上很不得劲。

他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死在他铁弹下的也不在少数，但他终究不像其他，在史朝清、辛万年的感染下单纯与杀为乐不同，他在事后终究有些愧疚。

这就不错了，在这个视命为芥的时代，能够在杀之后还会愧疚的至少还保有一丝纯良。

他是霫部的，加到一手将霫部的名扩展到最响的孙秀荣阵营中也在预料之中，何况，像他这样的，内心里终究存了以强者为尊的念，碎叶军三下五除二就打败史思明完全震撼到他。

因为在他心目中，整个燕军里，史思明的部队完全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尚可孤逐渐将自己的士气提到最高，而他的对手茹怀光却有苦说不出，此时他的部队有一半正在渡河，一半还挤在河边，虽然一早就发现了从北面卷过来的烟尘，但要想部队顷刻之间就摆好阵势，再让骑兵冲起来对敌实在不容易。

幸亏茹怀光能够在高霖心目中占据重要分量，除了他个的勇武，善于统军也是原因之一。

他的前锋营有一千骑，其中三百骑都有鱼鳞甲，在另外七百轻骑兵渡河时，他这三百骑就在一旁监视着，遇敌时，虽然不能将所有部队都拉上去迎战，但有三百甲骑在手，还是堪可一战的。

何况，他对面的尚可孤身边也就是几百骑！

茹怀光带着三百骑迎了上去。

尚可孤以前的武器是马槊，来到碎叶军后便改成了虎枪，以他铁弹营副尉的能耐，自然不可能是一杆虎枪，而是一长一短两杆虎枪！

当然了，他没有白孝德那样变态，手持两杆铁枪，还是两杆木柄的虎枪！

此时，尚可孤的骑兵速度终于来到最大，而对面的茹怀光还在继续提速！

与羽缺的想法不一样，在唐军、燕军里浸了许久的尚可孤显然是不会轻视短弩的，在遇到茹怀光部的一刹那，他的部队都出了弩箭！

“咣！”

“扑！”

两支队伍相遇了！

尚可孤的选择收到了回报，茹怀光的三百骑是以他的族靺鞨为主组建的，有了一身铠甲后，战力非常强悍，如果还是依着羽缺的要求直接杀进去还真不好说，但在一拨弩箭的打击后，以茹怀光为首的靺鞨骑兵不是骤停便是被杀伤，就在此时，尚可孤赶到了！

“当......”

尚可孤的虎枪碰上了茹怀光的马槊，两道亮光闪过之后，一阵带着火花的巨响惊了白登河的黄昏！

长柄虎枪受到阻碍后，尚可孤拖着它继续朝前走，其间，他左手的短柄虎枪也没有闲着，不时在暮色里闪烁着亮光。

......

穿过这三百骑后，尚可孤眼前顿时一亮！

茹怀光剩下的七百骑除了少数敢于上前来迎战，大多数窜了前面的河流，但对于碎叶军来说，进了河流蹒跚而行的骑兵那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而全副披挂的碎叶军骑兵对上敌的轻骑兵后，与刚才遇到茹怀光那三百骑颇有周折不同，尚可孤的骑兵就好像一道黄沙倏地漫过，所到之处，淹没了一切。

只剩下骑兵和战马的哀鸣。

而已经将狂野激发到顶点的中路羽缺，在遇到高霖的中军后，受到的阻碍远小于尚可孤那里，一个冲锋之下就将高霖部击得七零八落，羽缺、高郢全部被俘！

月朗星稀。

原本想与高霖大战后吸引最前面的拓跋乾晖过来救援，进而“打援”的，没想到一个冲击之下就大获全胜，这倒是羽缺没有想到的。

羽缺没想到，后面的慕容伏允却想到了。

但他此时刚刚抵达天成军，从溃散到此地的溃兵嘴里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立即将大军开进了天成军军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