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意人

崇祯十二年，四月之末，潼关渡，清晨时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天空湛蓝，清风徐徐，杨柳飘飘，小鸟在天空自由地飞舞，河面上船来舟往，热闹非凡。

表面风和丽，风景绝佳，若是仔细查看，岸边荒芜的大片良田，良田里不时可见的一具具尸体和骸骨，齐腰的从中，成群游的野狗出没于断壁残垣，百里难见烟。

一艘客船靠岸，旅们纷纷登上野丛中的渡，衣衫褴褛，蓬垢面的流民占了绝大数，旅当中，一个五旬左右的清瘦老者，十分引注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我孙传庭，竟然落到了这等境地!”

君王的指责之语还在耳边作响，令孙传庭的脸色又是黯然了几分。

“……拥天下之兵，坐观虏骑从容出关，向治兵有方，显然欺世盗名。今令总督保定、山东、河北军务，抗旨不尊，矫饰伪行，若非秦兵赴救济南有功，已有牢狱……”

孙传庭心黯然，泪水盈眶，一个不慎，脚步踩空，差点摔倒在地。

“大，你小心点!”

看老者神有些恍惚，脚步不稳，身边的常随赶紧扶住了他。

“老夫没事!”

孙传庭定定神，倔强地推开了常随的手，打量起了周围。

“走，咱们去那歇歇。”

距离渡不远的大树下，茶棚依树而建，简陋的桌椅，却架不住滚滚的热茶和饼的香味。流民拖家携，席地而坐，讨粗茶，最多来个馒，而能在椅子板凳上坐的，吃着饼面条，喝着清茶，细嚼慢咽的，大多都是衣衫华贵之。

孙传庭面色白皙，举手投足，落落大方，眉宇间顾盼自如，三缕清须，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两个粗布打扮的下赶紧起身让座。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可怜我孙白谷，竟然……”

再一次悲上心，孙传庭微微摇了摇。

“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是杨嗣昌这贼从中作梗，天子何以会迁怒大，大又何以有今之忧?”

常随看孙传庭神凄然，生怕他想不开，赶紧在一旁劝慰。

“老夫堂堂一省巡抚，如今却要去当一县知县，这叫老夫何以堪啊？”

孙传庭脸色苍白，心的苦闷难以抑制。

堂堂封疆大吏，却被连贬数级，而且还是陕西之地，叫他如何面对昔同僚?

若是他再拒不赴任，天子盛怒之下，他恐怕真的要锒铛狱了。

说起来有些讽刺，紫阳县屡经战火摧残，知县久缺，县中政务废弛，而朝廷任命的知县李瑶，却以年老力衰，百病缠身为由，拒不赴任。

他上疏弹劾李瑶，朝廷将李瑶锒铛下狱。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孙传庭，竟然被贬为了紫阳县的知县!

他难道真的要拒绝赴任，步李瑶后尘，锒铛狱吗？

天子之举，难道不是故意给他难堪吗？

回想起四年前，天子在殿内与自己相逢恨晚，促膝长谈，殷殷叮嘱，往景，犹如就发生在昨，孙传庭不觉恍然若失。

“大，黄道周国家重臣，不也因怪罪于君王，而被连贬六级，调任江西按察司照磨。宦海浮沉，这都是权宜之计，大总有出的一。还是看开些吧。”

常随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

“大离开京师，不见得是坏事。朝堂暗流涌动，关外鞑子肆虐，大离开了京师，反而远离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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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之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常随的话，让孙传庭脸色立时间变的铁青，跟着怒容满面，狠狠一掌拍在了桌上，茶水震出，杯盏摇晃。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国家危难之际，你让老夫去做缩乌，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了!”

常随满面通红，赶紧站了起来。旁边的食客们都是吃了一惊，转过来，一起看着孙传庭主仆二。

“坐下吧，别让看笑话!”

孙传庭摆了摆手，皱了皱眉，常随赶紧坐下，再也不敢吭气。

一碗热茶下肚，孙传庭心的烦躁去了几分，他正要开说话，却被旁边流民们的对话吸引了过去。

“孩子他爹，你说咱们到了咸阳县，真的能吃饱饭吗？”

年轻的农家坐在地上，一边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一边问着自己的丈夫。

“总比呆在开封强吧！那里，是没有指望了。”

年轻汉子黝黑的脸上，浮起一丝希望之色。

“听说那个王公子，开荒种地，有上万顷多。凡是在他手下耕种的百姓，都能吃饱饭。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