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桃花源

泪，簌簌落到了地上。

“世道再难，到了河南地面上，也能让你活下去。”

年轻汉子站了起来，满身补丁掩饰不住高大矫健的身躯，毡帽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炯炯有神。

“你(在说什么？”

高五和姓张的衙役都是一愣，下意识脱而出，几乎异同声。

“高五哥，向前十里就是磁州城，官府在城外施粥，不停，所有百姓，无论男老幼，无论来自何方，都可无偿享用。”

他看着高五跟前的一小袋馒，轻轻摇了摇。

“高五哥，你一家五，即便卖了大儿，也是一家四，这十来个馒，能吃几天?”

高五看了看年轻汉子，目光转过来，移到了衙役身上。

“给你的馒，我不卖了，把我的儿还给我！”

高五抓起馒袋子，爬了起来，冲了过去，直奔衙役。

“你在瞎咧咧个甚！我只是路过，卖儿是你自愿的，我又没你！想要儿，你找他们去！”

张姓衙役挥臂阻止了高五，眼睛瞥了一眼年轻汉子，冷冷哼了一句。

“求求你们，把我的儿还给我！求求你们了！”

高五过去，在管家和恶们面前跪下，连连磕起来。

高五妻子也牵着两个小儿子过来，一起跪在地上，磕碰脑。

“求求你们，把我们的儿还给我们吧！”

年轻汉子不再言语，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幕。

“笑话，把你的脑袋砍了，再给你装上，你说行不行？”

管家指了指手里的契约文书，冷笑一声。

“看清楚了，白纸黑字，就是告到官府，你也是理亏，弄不好还要蹲大牢！赶紧起来滚吧！”

“就是，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要是再胡闹，把你们抓到大牢里去！”

“再敢闹事，打断你的狗腿！”

恶们也在一旁指手画脚，气势汹汹，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大大出手。

管家和恶的话，让其他几户卖了儿的家面面相觑，站在了官道上，一言不发。

民不与官斗，自古皆然。

“就是，赶紧散了吧！到了彰德府，循规蹈矩，好生做事。谁要是敢闹事，谁要是敢作犯科，小心老子腰间的刀不认！”

张姓衙役拍了拍腰间的钢刀，继续恐吓着流民。

“是啊高五哥，卖身契都签了，就不要再闹事了！”

年轻汉子接着开，忽然上前一步，一掌劈在管家尚未缩回的胳膊上。

管家一惊，下意识手一松，手里的契约书掉落，年轻汉子劈手抓住。

“你小子要什么？”

管家大吃一惊，大步上前，手指着年轻汉子，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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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起来。

“不不不！”

年轻汉子摇摇，后退几步，满脸笑容。

“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卖身契。我倒要仔细瞧瞧，这卖身契是个什么样子？”

年轻汉子拿着卖身契，也不顾纸拿反了，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夺回来！”

管家一声怒吼，指挥着恶们上前，直奔年轻汉子。

张衙役直觉上感到不妙，他看了看周围，悄悄向后退去。

“我看谁敢上来！”

年轻汉子伸手把卖身契藏怀中，从脖子里拽出一把铜哨，吹了起来。

哨子的声音尖利，远远传了出去。恶们纷纷停下脚步，和惶恐不安的流民们一起，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年轻汉子。

“你是何？你到底要做甚？”

管家脸色发白，颤声问了起来。

“我是何，你一会自知。”

年轻汉子取下了上的毡帽，冷笑了一声。

“抚台大有令，河南境内，任何不得以任何方式买卖，违者必究。就凭这张卖身契，你就是罪责难逃！”

年轻汉子说完，抬起来，看着远处，大声喊了起来。

“张捕，身为官府中，知法犯法，为虎作伥，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张姓衙役和同伴翻身上马，打马就逃，直奔磁远处。

“快去，夺回卖身契！”

管家脸色难看，大声指挥着恶们，舞抢弄，就要上前。

“大胆！”

年轻汉子右手拿着一把手铳，迅速装填好了弹药，对准了犹犹豫豫的恶。

“我是开封府督查官阎应元，奉抚台大军令核查地方，考究吏治，谁要敢动，格杀勿论！”

他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举了起来，目光如炬，惊呆了官道上的所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