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仁慈软肋

顾青没指挥过战争，甚至见都没见过战争。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而眼下兹城内以他的官职最高，他是无可争议的唯一最高指挥者，纵然毫无经验，也不得不亲自指挥。

压力很大，因为责任很大。

布置过后，众将告退，顾青坐在地图前久久凝视，心中如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感觉连呼吸都阻滞起来。

如果，这场战争失败，而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指挥失当，敌打进了兹城，四处纵火掳掠抢劫，祥和平静的兹城陷地狱般的惨烈景象中，男被杀，被强*，财物被抢掠，房屋被焚毁……

报向长安的奏疏里，或许只有寥寥几行字，然而这些普通百姓们的悲惨遭遇，谁给他们一个代？

一切的责任，全都压在顾青的肩上。

前世坑过，年少轻狂时甚至废过，但全城几万的命到他手上时，顾青惶恐了，心虚了。

指挥一场战争哪有那么风光，坐在帅帐里运筹帷幄挥斥方遒，大手一挥我要打这里打那里，令箭一掷万应命。

战争中的血与火，惨叫与哭嚎，平民家亡的哀恸，将士豁命拼死的惨烈，这些都在主帅一句句命令里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慈不掌兵，手握帅印的只要身处战场，那么命就已不是命，无论敌的还是己方的，都不过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这些数字不代表任何意义，输赢才是唯一的意义。

顾青努力说服自己，一定会赢的。

一热般的微风吹，纱帘摇曳摆动，主帅座前，坐着孤单的他，无时卸下坚强的外壳，那微微颤动的肩露了他的不安和脆弱。

何时开始，善良与仁慈竟然成了他的软肋？他的不安与脆弱，竟是出自对万千生灵的怜悯与担忧。

未曾与上个世界和解，却已被这个世界改变。

伸手怀，怀里是一个锦囊，锦囊里是张怀锦为他求取的一枚北斗七星钱。

顾青不自觉地握住了那枚钱，紧紧地攥在手心，指节用力而泛白。

“愿，诸佛诸神灵护佑，不欲众生负我，我亦不愿负众生，此战，必胜！”

…………

城两天了，顾青几乎没怎么睡过。

巨大的压力让他夜不能寐，哪怕躺在床上，脑海里忽然想起某个城防漏，他便马上披衣而起，领着亲卫上城巡视，直到安排妥当才回去。

“天亮后征调民夫，城墙外五百步，弓箭程之外挖两道又长又的鸿沟，如果敌军没上当套，它们便是城防最后一道主动防御的防线，沟里倒尖刃和柴，柴用火油浸透，再将沟铺平做成陷阱，敌一旦接近掉沟里便马上点火……”顾青站在城，遥指城外远处的一片平地道。

韩介将顾青的话记下，吩咐亲卫去找官员办理。

见顾青两眼通红，不知熬了多久，发与衣冠都散不堪，神憔悴落魄，韩介忍不住劝道：“侯爷，这两您已布置很多了，以末将从军多年的经验，城防做到侯爷这般仔细的绝无仅有，已经足够了，侯爷回府歇息吧。”

顾青摇摇，默然走下城。

快回到节度使府时，顾青忽然心念一动，转身又朝新建的集市方向走去。

集市位于城南，拆掉的城墙往南扩充了十里后又围了起来，看着很粗糙，城墙一抓一把土。

集市已初见模样了，无数间商铺按照规划有序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很多商铺已陆续有商进驻，道路上的马匹和骆驼多了起来，背上驮满了货物，街上充斥着一难闻的马粪骆驼粪的味道。

难闻，但它也是间的烟火气。

顾青的到来令集市一阵小沸腾，许多商围了上来，向他行礼问候。

空气里弥漫着一紧张的气氛，大战即临的消息已传开，顾青昨已下令封城，任何不准进出，待在城里的各国商们有些慌张。

“侯爷，是大唐与吐蕃战么？大唐能打赢吗？”一名穿着古怪服色不知哪个小国的商着一生硬难懂的大唐关中话问道。

顾青面带微笑道：“大唐能打赢。”

商们议论纷纷，一名商忧心忡忡地道：“侯爷莫诓我们啊，听说于阗城已被吐蕃攻，兹城的集市商铺小往里投了不下万贯，还有不计其数的货物，几乎是小的全部身家了，若城敌，小这辈子的心血可就全没了……”

顾青微笑渐渐敛起，神变得严肃：“大唐能打赢，相信我。”

商们终究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另一名商不死心地问道：“若兹城守不住呢？”

顾青冷冷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大唐能打赢！将士们在前方为了你们的身家而拼命，你们不能怀疑我大唐健儿的勇猛和决心。”

“大唐是上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