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流民成卒

赵程用袖子把眼泪擦，重新跪坐，脊梁挺直，陡然间，神色庄严肃穆，犹如面见君上之家臣。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视线放在翠绿色的竹简上。

他先从里面拿出来一卷记载着流民详细信息的简牍，双手捧着递了过去，声音随之而来。

“家主，此乃流民数目与部曲分配之卷。”

司匡接过来，一边打开，一边走到了孔武身旁。

二肩并肩，挨在一起，同时阅读上面之数据。

赵程声音朗朗。

随着他的叙述，司匡、孔武二眼前仿佛出现了千军万马奔腾涌动在稷下学里土地上的场面。

杀声、呐喊声、咆哮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于耳边萦绕，随后，冲进大脑，冲击着倾听者的认知。

“根据家主要求，属下从六千多名流民中挑选身体强壮、无残疾者五千。”

“营者，五部并之；部者，两曲组之；曲者，两屯合之；屯者，两队成之；队，二什组成；什，五伍而建，伍，五而已。”

“属下于学里组建两营、两部、两屯之编制，凡五千，皆杀伐之辈，皆听家主之命。”

赵程面色森然，声音透露着一丝凉意。

“主上之言，遵之；违反者，惩之；反抗者，铲除之。”

说罢，他站起来，从身后架子上捧下来一个用黄色布帛包裹着的拳大小的物件。

“家主，请持！”

司匡把看了一眼包裹物品的黄色布帛。

与孔武对视一眼，点点，竹简到了孔子威手里。

自己只身上前，靠近，伸出右手，蹑手蹑脚地打开布帛。

一块黑色的铜制牛形信符出现在里面。

信符从中央分开，两半合一，为完整形态。

“主上，军不可一无帅。属下担心家主不在时，有宵小之徒伪造命令，私自调动兄弟们，斗胆，派制作了这个代替之物。”

“请家主收下半块。”赵程弯着腰，低着，神色恭敬，捧着信符，高呼，“若需调兵，请君令持其而来，否则，属下虽死亦不敢令轻举妄动。”

司匡吸一气，面色愈加凝重。

伸手，拿了右侧半块，“汝考虑得很周到，吾没看错。”

孔武背后发凉，神色骤变，脸色苍白。

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看着司匡的背影，声线颤抖，“贤弟，汝欲私自组建军队？”

“不是私军！”司匡把信符放置于袖，转身，坦然一笑，“吾数之前，已经上书陛下屯田之法。将流民聚集，以军旅划之，乃行民屯之举。”

“陛下可曾回诏允之？”

司匡摇摇，挑眉，神色正然，声音朗朗:

“子威，吾奉陛下之命在此治灾，齐鲁之地距长安遥远，吾不可能事事请之。遇事不决时，应随机应变，此乃吾为官之道。”

“昔年，吾之先祖匡章在垂沙与楚国作战时，曾对使者言:‘对吾来说，撤了我的职务、杀了我，甚至杀了我的全家，这是大王能够做到的；战机不成熟的时候要求出战，战机成熟的时候不要求出战，这是大王在我这里不能够做到的’。”

“今，吾在此，亦然！”

“决断是否杀我，乃陛下之事，如何以变通之法救济流民，乃鄙之职。”

孔武眼神灼然，说不出话来。

刹那间，刚才进稷下学里时的场面，在他的脑海中光速划过。

他眼睛一眯，半跑半走，去到外面。

踮起脚，眺望远处的一部分流民:横三十、纵五十，成方形军阵，与之间，间隔六步。

这群流民虽衣衫烂，但目眦尽裂，杀气凌然。

嘴里不仅喊着底气十足的“杀”、“哈”等字，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锋利铁锹。

他们按照领之的号: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

不断地在原地挥舞。

双臂肌发着强劲的力道。

铁锹生风。

一下又一下地刺出去，又怦然拍在地上、再猛地抬起，掀起一阵呛沙尘。

孔武走回来，指着铁锹代矛的那群流民。

“如果是为了赈济灾民才组建军旅，吾无话可说，只是，那群在什么？”

赵程嘿嘿一笑，拱手，“他们在练习锄地。”

“……”

孔武表凝固了，嘴角抽了抽。

脑袋向右后方一扭，眉压低，眼神犀利，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模样。

“这件事用不着对子威保密。”

司匡挥挥手，哈哈一笑，走上前，左手腕搭在孔武右侧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