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此报怨

上午热热闹闹的状元巷在府衙文员回来之后很快变得冷清起来，只有几个闲汉在一旁听得兴高采烈，琢磨着当做后谈资，而钱氏族个个缩着脑袋往自家走。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钱二哥，不是小弟不肯帮忙，那位……实在是没给开求的机会。”府衙文员哭丧着脸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过去。

“都出了手，有脸拿回来？”钱钟笑着将银子推回去，“来来来，仔细说说。”

“刚才都说了……还有四个呢。”府衙文员犹豫了会儿才将银子塞回袖，“据说渊哥儿很得双江公看重，还安排了一栋不小的宅院。”

“双江公没出面？”

“没，那位周师爷看样子和渊哥儿关系不错，从到尾都没阻拦。”府衙文员低声说：“那位是个狠角色……钱二哥，得罪不起啊。”

迟疑片刻后，府衙文员又补充了句，“去年钱锐父子丧事，据说渝哥儿在拜祭的时候有点失礼？”

钱钟皱着眉将送出去，回屋吆喝道：“那两块砚台收起来，另外再取三百两银子出来。”

“不想过子了？”妻子樊氏吼了声，撸起袖往外冲，“老娘去找谭氏，到要问问她要不要脸！”

“你儿子在家手里呢。”钱钟哼了声，“家都放出话了，你今儿上门，说不定王家的棺材铺子后面一段时生意兴隆。”

“他敢！？”

“你一天到位走街串巷，没听说过崇德县城门上悬着的那十多颗硝制的脑袋？”钱钟冷下脸喝道：“这一年多，渊哥儿往黄泉送下去多少条命，你以为他不敢？”

樊氏愣愣的站在那，好半响才说：“总归是族亲，他……”

“嘿嘿，这时候想起来是亲戚了？”钱钟冷笑道：“抢别家砚台时候怎么不记得？”

“但，但但……”

“但咱家就抢了两块砚台，大都是在长房和二房那，对吧？”钱钟接过话茬，笑道：“一个多月前就提醒过你，咱家和钱锐钱铮一脉是撕过脸的。”

钱钟啧啧叹道：“渊哥儿选的倒是挺准的，挑个不冒尖又有旧怨的杀儆猴，这心机手段……自从祖父过世后，华亭钱氏又出了个物！”

偏看了眼傻傻的妻子，钱钟懒洋洋的往后院走，“反正是你儿子，早点送过去早点脱身，一群败家玩意儿！”

将两块砚台塞在怀里，费力拎着装有三百两银子的包袱，樊氏边咒骂边出门，刚走出门没几步，就看见三两族也拎着大包小包……所有都往同一个方向。

钱宅门，钱渊特地留下的张三挎着腰刀来回踱步，四个护卫手持长枪肃立在两侧。

樊氏走到近处，瞄见地上躺着两，蜷缩着身子，捂着肚子低声哀嚎，凑上去一看樊氏登时倒吸一凉气。

“是长房的老三、老四。”一旁的族小声嘀咕，“还真敢下手啊！”

“上午是哪个王八蛋说什么文武双全的……这不灵验了嘛！”

“就属长房抢的最多……前些天听说老三在赌坊输了不少……”

“渊哥儿也太狠了点！”

“已经不错了，渝哥儿只抢了两块砚台都被发配去洗马，老三老四要被逮过去……还不直接送到倭寇嘴边啊！”

樊氏打了个激灵，赶紧往大门走去，脸上堆砌着热的笑容。

……

看看手中的单子，再看看身后库房，马管事摸摸眼睛，左眼皮还真跳个不停。

短短大半个时辰，被抢走的物件大都被送回来了，定下的翻倍赔偿银两也都到位，上门的钱氏族个个面带愧色，好话说了一箩筐。

昨儿送单子的时候，马管事很是受了些奚落，当时还在心里埋怨钱渊的天真，但现在……

无来由的想起去年杭州，想起了那位金老板，又想起了那栋用五百两银子换来的宅院，马管事只能苦笑摇，渊少爷还真是睚眦必报，谁占了他的便宜……翻倍赔偿还是小事，一个不好就要倾家产甚至家亡。

内院的陆氏目瞪呆的再次询问来报信的陆树德，“渊哥儿真是这么说的？”

“是啊，不过王家棺材铺子这段时间生意本来就挺不错。”陆树德还挺自豪的，“白天放出双江公消息……就是我的，渊哥儿还特地说了送我块歙砚呢。”

明明是三伏天，陆氏却觉得有点冷，咽了唾沫在心里想，渊哥儿这……毕竟是族，闹的这么大未必是好事啊。

少年陆树德却觉得爽快的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们不将钱渊当做族，就不能怪钱渊不将他们当做族。

自家都被抢个净了，渊哥没出手弄死个把，已经算是阿弥陀佛……陆树德可是见过钱渊在崇德县城如何一言九鼎，如何杀戮决断的，每次从城门进出，悬在上方的那九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