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渊源

颜色，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血的味道。墙壁高处两个小孔作以唯一通风之径，壁间，微弱的油灯之下，隐约可见昨在靶场上被中胸腔的俘虏。

那俘虏双臂被高高的绑在铜铁架两端，脑袋沉垂到极限，两枚战靴浸泡在积血之中。

孟尔泰定眼瞧了会儿，这才对身后的守牢兵寻问:“二王子可曾对你们代过什么”

守牢兵忙道:“回大王子话，他让属下们好生看着这里，还让属下给这位上了药”

孟尔泰道:“是吗？”

守牢兵道:“千正万确啊大王子，这位本来快死了，二王子不知给他吃了什么药，他竟又有气儿了”

孟尔泰眉拧起，谨慎一声问道:“什么药？”

守牢兵道:“属下这就不清楚了……”

许久后，孟尔泰才从牢里那俘虏身上收回目光，离开途中，突然问:“郡主可有来过？”

守门兵小跑在他身后，回道:“回大王子话，郡主未曾来过”

“我有事先去趟别地，记住，今我来这里的事你全当不知”

“属下谨遵大王子嘱咐！”

……

——

靶场上，远远可见一橙衣娃在风里举箭，箭靶之下七七八八躺了一地箭杆，期间一侍试图上前劝她饮水，她却说:“阿珍，你见过风吗”

名叫阿珍的侍有些懵道:“郡主，阿珍不懂”

孟云蝉视着前方，又道:“风的速度，你可曾听过”

阿珍更懵了，孟云蝉收起箭弓，一边整理一边垂眸说着:“很小的时候，大哥二哥骑马练箭总不让我跟着，说儿家若伤到哪里，留了疤，就嫁不出去……

于是我常远远的躲在高处之地，看着他们训练，地越高，风越大，子一久，我便熟悉了那种不可触却能感受到的东西的存在……”

“郡主……”

阿珍手拖茶壶，听得疑云绕顶，孟云蝉收拾箭杆的动作逐渐停住，突然说了句不知与谁较劲儿的话:“为什么，我明明如此熟悉它们，它们却会在关键时刻脱离我的掌控……”

阿珍这才恍然大悟，忙道:“郡主可是还在为昨失手之事自责？”

孟云蝉苦笑一瞬，道:“见多了血腥，杀戮，本以为不再感觉……说到底是我没用”

阿珍紧接着道:“婢想告诉郡主您一件事，郡主，昨阿珍路过那地牢门外，无意听见守门的那几个议论说起，说被您中的那俘虏被二王子救活了，所以郡”

阿珍说着，有此时那脸上早已是惊讶无比的神色:“你说什么？那，那被，被二哥救了？”

阿珍又道:“千正万确啊郡主，婢怎敢骗您”

“没有死……还活着……”

……

“我，我没有杀……阿珍，我，我没有杀”

阿珍因早年家病故，小小年纪便跟着亲戚进了这皇室之地，在基层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数月前，因侍奉贵国郡主的贴身侍突然失踪，生死未卜，自己与郡主年龄相仿，十六上下，再经过层层筛选之后自己便取代了那侍的职位。

她是孟尔多国被族拥戴的小公主，是这片土地上地位最最尊崇的子，从小在首领兄长的庇佑下长大，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阿珍以为这样的子是不会有烦恼的……此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竟和普通一样，会为自己的失误懊恼不已，会担惊受怕，她现在的模样，更是阿珍不曾见过的……

阿珍正在原地感触，倏地见那孟云蝉已跑开了去，忙追着喊起——

“郡主，您要去哪？等等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