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昨日明月照旧人

把家里几乎所有的钱都借给你了。

换作谁不感激涕零。

徐童即便看出来陈员外这一套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但该配合家的演出，自己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当即连连作恭：“多谢岳丈大。”

一声岳丈大，让陈员外瞬间觉得这笔钱花得还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吃饭、听曲，期间徐童那位陈家的小姐也来作陪，徐童这次正正经经地打量了一眼，心想：“马鸿文这家伙的命还真是好啊。”

剧本里虽然没有细节，但从马鸿文的况上看，只要马家靠着项家这个靠山，就算是大统朝亡了，马鸿文一家依旧过得很逍遥。

可以说，世之中，妥妥的生赢家。

“老爷！”

就在这时，一名家仆走过来，在陈员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虽然声音很低，但又怎么瞒得过徐童的耳目。

“老爷，外面出事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闹起了鼠祸，但好在咱们家这边都没什么损失，但听说不少粮仓都被盗了，就连毛房那边也闹了起来，有还被老鼠咬伤了不少。”

陈员外闻言只是点了下就把打发走了。

徐童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继续听曲。

只等天色渐晚，才起身告辞离开。

“老爷，您把这么多钱都给了他，这钱……”

账房先生等徐童离开后，才苦着脸走到陈员外面前抱怨起来。

“怕什么。”

陈员外满不在乎地撇了下嘴：“他爹上次问我要了快八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钱，我也没打算要回来，五万两又算得了什么。”

账房先生闻言，顿时就没了脾气。

在家里天大地大老爷最大，他哪敢说什么不是，只是心疼啊，五万两银子，这钱可不是一笔小数。

见账房先生苦着那张脸，陈员外反而笑了：“一两银子，你可以去功德林点上一桌饭菜，可你要是用这一两银子去买一把刀，你天天都能吃得上免费的饭菜。”

账房先生闻言，一时若有所思。

“可这把刀……太贵了。”

“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一把绝世好刀，再贵也值得，等到天下起来，你没有刀，就只能成为砧板上的。”

“是是是！”

账房先生点着，抱着账本走出去，只是走到门外后，摇一笑：“这大统朝难道还能起来么？？我看老爷也是真的老了。”

另一边，徐童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到了夜。

这个点看门的伙计应该已经睡着了，徐童其实大可以直接翻墙进去，但他还是敲了敲大门。

没过一会，房门就开了。

只是开门的并非是马家的伙计，而是那宅神文范老先生。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先进来吧。”

徐童走进门，跟在老先生身后。

“前几你不在家，是去了何处？”

“跟恭敬先生一起外出办差了。”

徐童回答道，说着他走到前面，把塾房的门推开，走进房间正要点灯，身后文范先生却是皱了下眉：“不用，我最近总觉得这光太刺眼，不点罢。”

但徐童却没停下手，依旧拿出火柴，把灯点起来。

中则念着一句词：“昨明月照旧，夜里新灯为谁明。”

“咦？？”

文范先生一怔，不禁反复嘀咕了几句：“这是谁的诗？没听过？”

“我也不知道，偶然看到一本书上这么写的。”

徐童说着，将灯罩扣上，顿时昏黄的灯光，将房间照亮起来，文范先生看着那盏灯，不禁侧过去。

徐童吸气，自己计划最重要的一环，终究还是在这位老先生身上。

心里琢磨了一下台词后，神态快速进状态。

文范先生还在琢磨着方才那句诗词，究竟是出自何处，突然就听到身后隐隐传来的抽泣声。

回一瞧，只见徐童低着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能传来一声声的抽泣。

“孩子，男儿大丈夫，哭作什么？”

文范先生坐下来，背对着灯光，拉着徐童的胳膊关切道。

“先生！”

徐童抬起，红肿着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那先生唤我，我只当是我酒后幻觉，是心里太思念先生所致。

直至听恭敬先生说起神之事，才知道原来先生身虽作古，魂不灭。

如今已是天地神仙，鸿文虽是欣喜，却知先生勿神道，退一步就是万丈渊，岂敢隐瞒先生。”

“嗯！”

文范一怔，旋即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