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魂不守舍的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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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掣肘的姚氏很是安静，于是这样的夜便来的更清寂了。

繁漪百无聊赖的挨着枕屏后的圆月矮窗，迎着一片浓烈到成了绛紫色的流霞，落了满身的绯红，衬得素白的面孔有了温柔而迷离的红晕，看着婆子将化尽了的冰缸子搬出去，又搬了盛着雕成花树形状的剔透冰山进来。

她们的手脚在容妈妈的调教下极是利落，目光也不曾飘一分。

瞬间的闷热之后，便又是一阵舒心凉意。

冬芮剪了一把开的极盛的荼蘼进来，花朵被白的一场雨冲的鲜亮，那样的冰清玉洁在青瓷花瓶里，更显清泠婉约，花枝微垂，蜿蜒了一片韵致流溢的绝代风华。

搬了长小矮几道床铺上，把花瓶摆了上去，取花朵的清新自然熏了一方空间。

身边一方玉簟上摆着一壶茶，白玉小杯里清新的热气幽幽扑鼻，繁漪端了玉杯轻轻呷了一，滋味甘甜，问道：“晴云最近如何？”

冬芮绕到繁漪身边半跪半坐下，捡了一旁的素色团扇轻轻给她扇着风，那扇面儿拿香料熏了，风里带了淡淡沉水香和梅花的气息，描绘的栩栩如生的鸟儿在扇动间好似要飞起来一样。

闻言不由眉梢飞起：“姑娘怎知道？婢只是觉得她最近魂不守舍的，不是打翻了茶水就是走路踩空了台阶儿，本想着请容妈妈查一查她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手势朝着府里园林子的方向比划了一下，“打理林子的一个年轻媳和婢很要好的，昨夜她值夜，好巧不巧撞见了晴云与见面，便悄悄传了话过来，婢正要和姑娘说呢！”

“你很细心。待会儿封了二十两银子悄悄送去谢过她。”红的唇瓣沾了茶水，润泽而饱满，繁漪眉梢微挑：“是观庆院的何妈妈么？”

冬芮应了一声，惊讶的看着她，满眼的敬佩：“姑娘怎么知道？那后院子顶上来的管事依旧是夫的，她们以为安全的很，却不想还是、怎么说来着，整打鸟却叫鸟啄了眼。”

繁漪轻笑着饮尽一杯茶：“她的儿子死了，丈夫被发配去了老家，风光无限的体面婆子一下子落进了谷底，一向被她压一的袁妈妈如今成了夫身边最得力的臂膀，心里恨着呢！家把账都记在我的上了，自然是要动手了。”

冬芮扇动的手微微顿了顿，疑道：“现在动手，就不怕姑娘捏了那证不给了？”

微凉的指尖戳了戳她的额，繁漪睨了她一眼：“大舅舅这不是马上就要去刑部了么？要收买我身边的，银子能管什么用，若是来与我说，我还能给的更多以做奖励呢！那么就得先算计她或者她在意的，一步步总要时间的。待到他们想要的一到手，便会立马开始计划，也是想叫我措手不及呢！”

冬芮皱了皱鼻子，哼道：“真是坏心眼儿的很，明明是她们先害的，说到底还不是死在她们自己的算计里。报应！凭什么要算在咱们上。”

繁漪的目光落在随着夕阳渐渐沉下去的霞色，轻叹如秋的风：“若是她们懂得，便也不会伸出手去害了。”

冬芮看着夕阳的绯红余光将繁漪的影子拉的很长，单薄而沉重，默了许久，方疑惑道：“姑娘怎么知道她们一定会去找晴云？”

指尖轻轻点了点温润的杯，繁漪缓缓道：“不论她们在算计什么，只有是我身边最信任的出面指认，才能坐实我的罪名。若只是收买个小丫，她凭什么会知道我的隐私之事？而我身边最是贴身亲近的便只有你、晴云和容妈妈，你们的话才是最致命的打击。”

“可容妈妈是管家的婆姨，动不了，你又是老夫身边出来的，父母兄弟的身契都在老夫手里，不好动，唯有晴云这么个外采买的丫。她家里就在京城外的小村落里，都不必废了心思去找她的软肋，最好拿捏。”

冬芮不住的点：“那要不要婢去提点她一下？”

指尖在微烫的茶壶上划过，有些微刺的痛，繁漪只是懒懒抬了抬眉。

冬芮见她如此神色便明白了。

想起那个被溺死在莲花池的小丫，晓得这位主儿最是不能容忍别背叛的。

面色凛了凛：“还是看她自己如何选择吧！婢会盯紧她的。”

繁漪眼底的笑意薄淡的好似月色下花叶投下的影儿，“许家那边如何了？”

冬芮有条不紊道：“外传了消息来，渝姑身边的前几刚从崇州回来，已经晓得夫是知道她们晋元伯府里的亏空了。咱们又寻了脸生的去许家的面前透了消息，好叫他们晓得夫曾去胡荣胡同打听过伺候大姑生产的稳婆的去向。这会儿渝姑一定知道夫猜出了始末，晓得她是为了银子而害死大姑的。”

眼底有一丝兴奋之色，“便叫她们去斗着，不论谁输谁赢，大姑和姨娘的死因总要叫她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