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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了。
王翦没有呼唤侍卫。
“你是个聪明
。”
一道声音在帐中回
。
“阁下是赵国？”
王翦感受着脖颈处的冰冷触感，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秦，昔
还算是将军属下。”
王翦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
。
“王翦此生唯独后悔此事。阁下既然来了，只管动手吧。”
陈玄有些心烦，这似乎吃定了他不会动手。
“秦王要一扫六合，平四海，他需要一个大将。
等你踏平六国国都，那时我再来杀你。”
陈玄替他点上灯，飘然离去。
王翦摸了摸脖颈处的细小伤痕，看了看手中的灯，恍如隔世。
……
新郑城郊。
陈玄将黑娃的衣冠埋在此处，这样黑娃也能陪陪死去的另外九十八个兄弟。
“百夫长啊，黑娃也来找你了。”
他叩了九十九个响
，顶着满是鲜血的脸离开。
……
陈玄最后一次进
秦宫。
他悄悄去了趟自己曾经的居所，看了看昔下属的近况，还好，他们没有受到波及。
趁着夜色，他悄然来到秦王寝宫。
寝宫之中并没有什么霏靡之音，秦王身前甚至没有一个侍
，他正独坐床上翻阅书简。
秦王耳朵动了动。
“都退下吧。”
宦官们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按照秦王的命令退下了。
陈玄从房梁跳了下来。
秦王笑着看向陈玄，就像看着一位老朋友。
“大王，好久不见。”
陈玄拎着一壶酒。
“寡还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你了。”
秦王眼睛眯起，摸了摸枕下的长剑。
“在大王看来，陈玄可是出尔反尔之？”
陈玄自顾自地坐下，倒了两杯酒。
秦王闻言一怔。
“是寡多心了。”
陈玄叹息一声。
“称孤道寡也没什么好的。”
秦王笑着饮了一杯酒。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权力是把剑，既可伤也会伤己。”
“此言大善。”
“对了，你杀无名所用之物……”
“整个世间，恐怕也就只有那一支了。”
“老师还好吗？”
“身子骨还很硬朗。”
……
两想到一句聊一句，聊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玄最后笑着问秦王。
“大王，既然您早就在台下设了暗道，为何当时不曾逃离？”
秦王笑了。
“寡是王。”
陈玄也笑了。
“是啊，大王是真正的王。”
秦王将他枕下的剑递给陈玄。
“你与残剑，皆为英雄。”
陈玄接过剑，但却摇了摇。
“练剑十余年，只为了活下去，这样的我，不敢妄称英雄。”
陈玄离开秦宫，离开秦国，就此消失在世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