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黑天、暴雨、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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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衡抬扫了眼天空。

好像要下雨了，从刚刚开始，天迅速地了下来。

铅灰色的云层又厚又重，鱼鳞似的压在低空上，声势颇为骇。

鲸歌码上，大家已经开始换上雨披，准备迎接马上到来的大雨。

夏衡穿着雨披，最后一次尝试搬动大包，想象里的风压没有出现，他低声叹了气，想莫非当时只是幻觉？

但他知道那不是幻觉，的确有风压抬起了一百五十斤的大包。

在他的纵下。

这个时候，大班踩着雨靴嘎吱嘎吱地走过来，穿着黑色雨披的工们从码的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像是无数道黑色的水流。

“马上到的船，大家把货搬到后仓。老规矩，两个小时内搬完，动作麻利点，搬完到我这儿领薪酬，然后放假。”

大班高声嘱咐道。

众一齐应声，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况。

码上陷难得的沉默，所有都看向码外接到天际线的海面。

夏衡站在群里，一同望过去。

以往沉静的海面此刻如一汪煮沸的水那样不安的起伏着。

这是风雨即将到来的征兆。

绝大多数的船已经港，远方的海面上空的，一束惨白的灯光从码西侧的灯塔上忽然投向海面，海面上顿时好像打开了一个白色的。

这样的天气居然还有船在海面上航行？

夏衡想。

远方的云真是骇，被海风一层层推向山海城的方向，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敢在海面上乘风的一定是两艘大船。

终于，随着天空上一声沉雷炸响，云团崩塌了，大雨瓢泼而下。

飞溅的雨雾一瞬间笼罩了海面和码，渐渐蔓延向后方的城市里。

海天之间一片荒凉。

寒风凛冽。

一声震耳欲聋的汽笛声从海上的雨雾处远远传来。

一艘货的影开海面，推开海水，无声无息。

“来了！”

大班眼角微微一跳，声音在雨幕里传开。

灯塔上的氙灯晃了一下，在海面上打出三长三短的信号，很快，漆黑的货上用汽灯回以三短三长的信号。

真谨慎。

夏衡眼光闪动。

连进港都要确认港环境，这艘船上运载的绝对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也可能是很危险的东西。

他想起大班的叮嘱，吸了气，压下心中纷的猜想。

确认了约定的信号，货陡然加速，海被一往无前的推开，哗哗的声音甚至隐隐压过了铺天盖地的大雨声。

另一个巨大的影也在海面上浮现。

在所有的目光里，一前一后两艘货驶进港，货上身穿漆黑的雨披的水手开始下锚，移动浮桥被早已安排的工推过来，直直的延伸向两艘货。

舱门开启。

一把把漆黑的雨伞被撑开，像是渡海而来的幽灵般跨过浮桥，雨从伞的四面八方流泻而下。

夏衡悄悄抹了把雨水沾湿的脸，才勉强看清那些黑色雨伞的主。

真见鬼，这种黑天雨孤灯的天气，从船上下来的竟然还是一身黑衣。

男们举着黑伞，步伐整齐划一，跨过浮桥便敞开为两队夹道。

他们穿着紧身西装，神肃穆，每个的领都用暗金色的细线绣着一朵多瓣生的石莲花。

夏衡的目光落在男们的腰间，看到金属的冷光。

枪！

这些渡海而来、行动有素的黑衣男们竟然荷枪实弹、全副武装！

自从十年前天启城发生了革命党的武装动，唐国所有州府的城市里便发布了禁兵令，除了城卫军、各兵团武、以及武道场记录在册的训练用兵器，不允许任何非法持有武器。

夏衡屏住呼吸，觉得气氛一瞬间凝滞起来。

他扫过那些金属的冷光，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些信息。

唐国第十二兵团研发、祝融二型自动装填手枪，普通子弹。

手感还不错，威力太小，不咋地。

夏衡审视着这两条信息，一阵哑然。

这是原主的记忆碎片，看上去他曾经使用过这款名为“祝融二型”的自动装填手枪，评价还很低？

这是第一次有来自兵团生涯的记忆信息，夏衡有些许激动，虽然仅仅是针对于一款刚刚见到的手枪。

但这是突的一步！

难道这种记忆是触发的？

哪里不会点哪里？

夏衡沉吟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