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乌尔查

通往石勒喀河、尼布楚的道路。

由于是岔道所在，乌尔查竟然异常热闹，许多从乌尔赫特归来的北地部落都在此地休整，逃离了令他们胆战心惊的蒙古，他们一下便放开了，这里也有达斡尔开的小酒馆，卖的都是劣质的兑水酒，不过他们并不在乎，就着烤羊、喝着兑水酒，没有余钱来小酒馆喝酒的只能掏出自己在乌尔赫特淘换过来的酒喝，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空气里弥漫着膻味和酒味。

十几度的气温，对于漠北的来说是难得好天气，这样的天气是不用扎营的，将换来的东西卸下来用马匹围着，中间烧上一大堆篝火，晚上一行就可以将就一宿了。

不过这样的天气也是蚊蝇的最，有、牲畜的地方都有一团灰蒙蒙的东西，那便是大团的蚊蝇，想在这样的条件下安然睡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路上，尼堪还看到了一些东倒西歪、躺在牛车、马车上的，一个个面容憔悴、衰弱不堪，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都是在鄂河北岸等待南边易的，左等右等却等来了同伴儿被杀、财货没收的消息，族里几百子都等着他们的货物呢，如今财两失，他们怎能不忧急如焚？

尼堪得知后也是沉默不语，按理来说这些的下场与自己多少有一些关系。

“将他们都叫过来”

半晌，他对阿林阿说道。

等那些歪歪扭扭站在尼堪面前，尼堪大声说道：“天无绝之路，蒙古凶残，我等也不要自自弃，我这次换的东西很多，你等去阿林阿那里，本来要换什么东西的，就在我这里领了”

等七个欢天喜地领到了铁锅、食盐、布匹等物，尼堪继续说道：“你等都是形单影只，回去的路上也不太平，脆跟着我部一起行走，到了因果达河再各走各路，如何？”

那些不得如此，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单膝跪倒在尼堪面前说道：“哈拉达大如此厚恩，我部无以为报，若是哈拉达同意的话，我部愿意永远追随乌扎部”

尼堪将他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一部”

那虎目含泪，“哈拉达，我的部落就在依林卡的西边，部落丁不多，加起来也就三十多户，原本是阿拉尔部的，十几年前族长被大汗赶出了部族，如今才有三十多户的局面，我叫额腾翼，是小部的哈拉达”

尼堪点点，他叫额腾翼，也就是强盛的意思，可见他的阿玛寄托了多大的希望。

“好吧，你将部落迁到靠近依林卡的地方即可”

剩下几都不是族里掌事的，不可能像额腾翼那样一言而决，只不过说回去之后会向族里的哈拉达回禀此事，尼堪倒是不以为意，一一好言抚慰着。

这些部落，多的也就是额腾翼这样的三十多户家，少的估计只有十多户，对于尼堪来说并不是什么多大的助力，不过是看在同为一脉的份儿上略施援手罢了。

当晚在蚊虫的肆掠下尼堪堪堪睡了。

刚刚睡不久他就被弄醒了，面前正是阿林阿那张瘦脸。

“哈拉达”

尼堪见他的声音有些低，知道有古怪，猛地爬起来，向四周一望，只见自己营地的周围来了一大群，约莫二三十号，个个手持弓箭，正与尼堪安排值夜的对峙。

“哈拉达，他们是鄂部的，估计是白里有认出了我们，而那多半是参加过小寨的战斗”

尼堪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自己杀了宜勒图，虽然是两军战正大光明杀了他，不过对于以前还较为强盛的鄂部来说，如今一部投靠车臣汗，一部投靠了卜库尔，终究是被“灭了族”，虽然还在，不过族名却没了，忌恨自己也是有可原。

不过在半途尼堪可不想大开杀戒，再造冤仇。

“诸位，你等想为宜勒图报仇我可以理解，不过你等想想啊，若是我等在小寨不反击，任凭宜勒图攻杀，那我部是不是也要为我报仇？两军战死伤都是等闲事，若是都像你等这样，冤仇永远也没有了结的时候”

那些却沉默不语，继续对峙着。尼堪默默盘算着双方力量的对比，对面有三十多骑，己方只有二十骑，就算己方力量强横能将对方灭了，结果也会是两败俱伤，得想个法子让彼等知难而退才行。

尼堪正愁着，不远处又过来几，尼堪定睛一看原来是白被自己施了恩惠的那几，他们也是张弓搭箭，对着鄂部的那三十多。

尼堪眼睛一亮，瞬间便有了主意，只见他将腰畔那支隧发短铳掏了出来对着天空便放了一枪，很幸运，短铳打响了，“砰”的一声击了宁静的夜空，也将对面那三十多吓坏了，随着一一声大喊，三十多全部跑掉了。

第二一早，尼堪打听之后知道哪些鄂部的已经连夜走了，顿时长舒了一气，吃过早饭后便也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