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一辈子交代这座山里了

沙沙的枝叶轻响，照来的霞光里，陆良生看着那边红着眼睛的道，能重见故，心里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可看着他下颔些许白迹的长须，抿了抿嘴唇，努力让自己笑出来，亦如当初，在道胸轻轻捶了一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变老了，反而好看。”

“你倒是变年轻了，没之前的风仙道骨。”虽说修道中比常寿命长，可老态终究还是会显现出来，孙迎仙偏抬袖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痕，微微笑了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还是准备飞升当神仙？当心到了天上，二十年前得罪的那帮神仙找你麻烦，到时候本道不在身边，没帮你。”

两互相揶揄了一下，沉静了片刻，随后都笑了出来，陪在旁边的红怜跟着两个男抿着红唇笑了笑，走去茅庐那边，清扫起院里的杂落叶。

陆良生看着窈窕的身影一眼，弹了一指，坍塌的茅庐枯木重生，长出细的枝叶、藤蔓扭到一起，从地上撑起，变回原来当初那般模样。

“刚才你问回来就不走了？这次回来，恐怕待不长......”收回法力，书生看着绿的一片片叶子在风里摇曳，转身走去那边断崖，清扫起恩师的坟茔，从石缝亲手拔出一根杂，捏在手里，轻声说道：“就回来看看，想家了，往后再回来，不知物是非成什么模样了。”

“这么快就走？”道跟在后面，皱起了眉，“不多住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小纤，还有你爹娘？”

“要见。”陆良生拔去第二根，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后还是将拔起丢开，“......但，还是不住了。”

孙迎仙之前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曲紧，握成了拳，忽然跨出一步，朝着墓碑前的背影，声音猛地拔高，嘶吼起来。

“陆良生！你跟你从前说那些没感的神仙有什么区别？！何况你还没成仙，那可是你爹娘，你亲妹妹啊，都是你至亲，我就不信你连一都没有！！”

陆良生望着恩师的墓碑，沉默下来，转身去拍孙迎仙的肩，后者反手将他手打开，后退两步，花白的胡须在风里微微抖动着。

“知不知道这二十年来，他们等你，等的多辛苦，你娘子泼辣，可最喜的是你，成望着你回来，眼睛都快哭瞎了，你父亲每在外面溜着驴，就是希望是村里最先看到你回来的！你跟我说要走！配当子，配得起当年那个书生走出栖霞山说过的话吗？！”

道说完，那边茅庐的红怜、蛤蟆也都沉默的望来，红怜看不下去，丢下扫帚，跑了两步：“孙道长，公子也没办法，天道他走啊，公子往后不能再掺和间事了！”

老孙转过目光看陆良生：“真是这样？”

呜咽的风声里，陆良生抿着双唇，迎着到的目光，点了点，侧身走去崖边老松，抚过粗糙的树身，叶子‘沙沙’的轻响里，话语平缓的开了。

“其实很早之前在归墟拿皇印玺时，就与天道做了换，不然根本拿不了崆峒印，后来封神台上，我向天道允诺，才让封神顺利，如今该是兑现的时候了，而且......吸纳妖星之后，我隐隐感到快要突斩虚境，这世间已经容不下了，天道也不允许继续留下......”

道红着眼睛，狠狠多了一脚，抬骂了句：“贼老天！”

轰！

原本彤红的霞光陡然了下来，一道青白电光在云里一闪而过，像是发出警告的意味，惊得孙迎仙立马闭上嘴。

那边，陆良生笑了笑，“看吧，时刻盯着我呢。”

不久，云散去，霞光重新投下来，孙迎仙这才垂下衣袖，露出脸来，还想骂骂咧咧两声，最终还是作罢，泄气的一坐去旁边大岩石上，想起刚才怒气冲冲骂了陆良生一通，脆的道了一声歉。

“没事，这么多年，谁心里没个怨气，你骂出来，我反而喜欢。”

陆良生拍拍他肩膀，坐去他旁边，两个相貌不相称的大男就那么并排坐着，看着云海翻涌，过得一阵，书生先开了，打沉默。

“记不记得当年你我站在这里，说往后辞官归隐，便在这里搭个茅庐，看出落？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在昨天。”

说了句时，又说起些许家常，絮絮叨叨的。

“对了，小云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教导一番？我看啊，还是让他多读一些书，当然也别像我这样，什么都将自己约束起来。”

“今别怪我话太多，以后还想跟你说，也不知什么时候了，不过你也是修道中，活得肯定久，说不得哪天我偷跑下界，你还要秉持正义，把我赶回去呢，不过那时候，记得多备些酒，喝够了，吃饱了，都不用你赶，我自己就走......”

絮絮叨叨的话语，一直都是陆良生在说，坐在一旁听着的道，忽然开。

“那什么能回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