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5 持符握宪，不负此生

夜已极，临淄王李隆基合衣而卧，却仍是了无睡意。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一手搭在腹上，另一手则探锦被中，指尖轻轻摩挲着一柄佩剑的剑柄，昏暗的帷幄中，睁开的眼睛微光流转。

晚间兄长一通抱怨，只是怨恨中书侍郎姚元崇家桀骜，斥骂发泄完毕后便归邸休息，全然不知他这一番控诉给李隆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负担。

李隆基有些羡慕兄长没心没肺、全无城府，但他却知自己不能那样，否则他们兄弟必然会更加的处境堪忧。

近凡所谋划与际往的事宜在脑海中仔细梳理一遍，渐渐的心内危机感变得更加强烈。

前得知青海大捷的消息后，李隆基壮着胆子略作试探，想要借着进献军乐参礼的机会将际面更作扩展，结果却遭到了太皇太后的反对与训斥。

这老妪对他们兄弟几素来态度不好、全无亲，如今大权已失、托庇圣，更是以打压他们兄弟为乐，并以此讨好圣。

她弄权半生，所思所计都邪骨，更担心自己兄弟一旦得势、或就会因为父母的仇恨而对其大加报复，对他们兄弟自是防备至。表面的态度已是如此，背地里更不知会在圣面前进行怎样险恶的诋毁。

为了避免这种况发生，李隆基才又忙不迭进献奏表，提议封禅，希望能在圣那里挽回几分好印象。但其实他内心里，并不希望圣采纳封禅的建议。圣这尊位是从他父亲手中夺走，圣威越崇高，无疑会映衬得他父亲越黯淡。

但如今的他实在没有更好的谋计选择，圣志向宏阔、好大喜功，甚至御驾亲征，无非是为了渲染并坐实其中兴之名，以消弭其名位获取不正的隐患。

封禅乃是帝王盛典，身在尊位者没有几能够拒绝这样的荣光诱惑。而想要举行封禅，试问有什么比上代皇帝之子进言更有说服力？

比如旧年世道讥讽皇绝寡恩、不恤子孙，圣便各种巧媚、投其所好，果然因此收获颇丰，甚至谋取到一个问鼎大位的机会并最终使之成为现实。

如今自己兄弟与圣当年处境不乏类似，那么采用类似的谋身计略也是最为稳妥。

事态的发展也的确如自己所料，他奏表进献未久便获得了圣的关注，并凭此官升数阶、得任光禄少卿，显然自己的表态是能投圣所好，以此进行答谢。

可是兄长今遭遇却让李隆基心中警兆陡生，似乎真实的况跟自己的遭遇有些差异，这差异或许还不小。

姚元崇身为中书侍郎、政事堂中的首相，乃是圣的肱骨重臣，其言行举止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圣意如何。他如此凶恶的派遣家将儿子从自家宴会上召回，连这么一点面子都不愿给，是否也意味着圣对他们兄弟也怀有着类似的恶意？

身世如此，李隆基也并不奢望圣会对他们兄弟全无防备，只是因为大局上的体面，许多事不能做的过于苛刻与外露。

而他除了血脉上的不利之外，还有另一点会让圣对他更加警惕，那就是他也曾过继给伯父李弘，做过义宗嗣子。圣不久前并尊二宗，就有淡化承嗣于义宗的意思。

通过姚元崇家的表现可以看得出，圣对他的态度也是不无纠结，或许有几分赏识，但更多的还是恶意潜藏。

“终究还是太切了啊！”

圣钟意封禅是肯定的，但应该不愿意由他开启这个话题的议论，不想让他在这当中享有太多的关注。所以这一次将他升迁为光禄少卿，也不可过分乐观视之，当中或许还有什么祸心包藏。

可惜李隆基对朝中事了解仍然不够全面，并不清楚在朝的另一位光禄少卿徐俊臣就是早年诬蔑皇嗣谋反、搞得他们一家惶惶不可终的酷吏来俊臣，也因为与少弟嗣相王李隆业渐疏远，不知嗣相王长史狄光远就事刑司，所以对当下处境的感知与判断还不够清晰。

但他虽然出身高贵，但却幼来忧苦，养成了心思缜密且敏感的格，能够通过自身感知到的部分资讯便将现实推断大概。

一夜忧思失眠，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听到室外仆员的低声呼喊，他便从榻上坐了起来。

一团灯火从屏后转，年轻娇俏的细手扶灯盏走进了内室，见到大王已经坐起，连忙上前道：“大王原来已经醒了，妾这便服侍大王更衣。”

说话间，细便将灯盏放在窗案，弯腰前整理被窝，手指摸到埋在锦被中的佩剑，身体僵了一僵。李隆基拍了拍细香肩，低语说道：“转告阿忠，近不要正门来见，等我消息。”

细闻言后连忙点，看着那乖巧秀丽的脸庞，李隆基腹下略感燥热，环抱细腰将这小娘子揽在怀里：“阿菱既贵邸，哪需粗使用力，我贪的是同娘子襟怀依偎的温存，闲事且让旁忙碌。”

小娘子被揽抱在怀，气息略有散，明眸凝望大王脸庞片刻，转又羞涩得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