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8 凤声初啼谁不知

一篇墓志铭拟写完毕，时间早已经到了午后将近傍晚，直堂留观众自然也因此错过了堂食的时间。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不过他们这会儿也没有多少用餐的心思，一个个争相传阅少王墨宝篇章。

其实严格来说，在王绍宗、李峤这样的行家看来，少王这一篇墓志铭无论笔法还是文采，也仅仅只是中等偏上，算不上极为出色，但也让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挑不出什么毛病本身就已经是一大惊喜。须知他们几便是当世各自领域中的英翘楚，法眼高望，能其眼者又怎么会是寻常。如果再将少王年纪考虑其中，那么今天少王给他们带来的惊喜可就太大了！

至于大监沈君谅，表现得则是更加喜悦，连连对少王笑道：“大王韶龄正美，器具已成，令称羡、使自惭。假以时，手笔愈大，必成海内文宗！”

被如此夸赞，李潼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起身作揖：“小王薄才强逞，幸在诸公仁厚包庇，饰拙笔，全我体面。以此自勉，不敢矜慢。来年但有小成，不忘诸公今令言誉我。”

有本事的姿态低叫谦虚，没本事的叫安分。无论什么时候，太狂妄的都不会有啥好缘，比如杜甫他爷爷杜审言，年初刚因大酺应制献诗表现优异被召朝内，但没过几个月又因为一张嘴被贬外州。

少王姿容俊美、文采富丽，更兼谦虚有礼，且圣眷正隆，这样的谁不喜欢？

但麟台虽然清闲，但也不好一群都凑在直堂只拍一马。寻常官署一般到了正午之后，便不再处理政务，除了留直员之外，其他的就都可以归家了。

以往这时候，麟台官员们也早已经走光了。不过今天却是一个例外，除了一些早退员外，剩下的都留在本省官廨迟迟不散。

马听多了也会觉得麻木，众太热，李潼也不好说走就走，稍作沉吟之后，他便提议道：“小王新登省事，事不乏陌生，欲在家邸小设薄宴，礼请诸位同僚衙员，通声洽，不知各位可有闲暇雅兴？”

他这提议讲出来，在场包括李峤在内俱都点应谢，只有几名留直官员遗憾表示不能应教。众热之高，让李潼不免有些怀疑，你们说这些好话且赖着不走，怕的就是为了要去我家混顿饭吃吧？

“署事清闲，大王既然雅兴，诸位从教自去。老朽枯燥寡，难逐欢愉，便不厌声领从了。”

大监沈君谅今虽然不需直堂，但毕竟是麟台上官，与少王年纪相差悬殊，不好混在一起，但还是亲自将少王送出官廨，看着一行十几浩浩簇拥着少王往端门行去，这才转身返回官署。

待到返回直堂中厅，沈君谅看到留直的王绍宗仍在捧着少王文章细览，便登堂笑言道：“这位大王真的是让惊喜良多，回念此前声薄言，也实在是忿声强议，流于浅薄了。”

王绍宗闻言后便点了点，视线仍未离开纸卷，中则叹息道：“大王因圣眷强临清位，循此者非是一，此前诸类，泰半庸俗，这是受累于前啊……”

讲到这里，他也觉得略有失言，笑两声掩饰过去，转又望向沈君谅请示道：“依大监所见，独孤大将军丧仪是否直用此书？”

“既然文理出众，为何不用？先发著作局，再审避讳，若无遗漏，抄存之后便上呈省中。”

沈君谅心正好，摆手吩咐一声，然后取了一些私物品，便往后厅自己的私属官厅行去。

回到官厅之后，沈君谅小作沉吟，然后便提笔开始书写一份奏章，提议河东王直待诏，然后让送到文昌尚书局。

下午时分，多有台省诸司百官离开皇城，而麟台这一行十几颇为显眼。麟台事务本就清闲，再加上又是一群文墨客、满腹骚，正事不多，那就热衷于搞际关系了，所以面很是不浅。

从麟台官廨到端门，路程虽然不长，但那些麟台官员们一路上呼朋唤友，等到行上天津桥，队伍规模已经达到几十之多。

对此李潼也是不由得感慨，终究还是需要融一个小团体中去。此前他们兄弟虽也朝参，但多旋出旋，近乎独行侠一样，旁不会对他们过多关注，他们也融不进别的圈子里。

可是现在有了麟台这群属下张罗，居然几乎达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感慨之余，李潼也不忘先派一名随从快马归府，通知家准备好聚会场地。

不过这么多加进队伍中来，也并非都为了邀好少王。行过天津桥的时候，李潼就听得清清楚楚，直接有向道左行打招呼：“刘十三不要归家，带你去吃美餐！”

此一类的招呼叫喊声不乏，更让李潼得以确定这么多凑上来，还真就是为了一顿酒食。

这其实也是正常，唐代官员俸给总体虽然较之前朝要优渥得多，但养家压力也是很大的。

比如白居易在小年轻、刚刚做上秘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