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心似双丝网

长安城规模较之神都洛阳大了将近一倍，但坊数却相差不大，因此每一座坊区包括之间的坊街都要较之洛阳城更加宽阔。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崇仁坊与平康坊相隔一道金光门大街，也是长安城中东西向的主道之一，宽达百数米，乃是西京城中最繁华的地带。

此刻在这一段街道之间，自崇仁坊南坊门外的渠上浮桥向南，数座高台搭起，下铺芦席，围设彩帐，帐幕还不仅仅只是寻常素绢，而是织工美、色彩光鲜、价值不菲的蜀锦，于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彩台一直架设到将近道路中央的位置，且不说台上风光如何，如此侵占道路，不免阻塞通。李潼他们策马行金光门大街时，便见到大街此处行、车马围聚一团，但却少有抱怨声，各种怪叫、嘶吼倒是不绝于耳，听声音便能感受到绪之亢奋。

当歌乐声响起时，此边氛围更是高涨，叫好喝彩声震得耳膜生疼。附近还有行向此处奔行而来，使得街面上更加满为患，有的甚至被挤落街边的水渠中。

眼见场面如此嘈杂、热闹，以至于李潼都隐有怀疑莫非半城居民都聚集在此，所以城来街道上那么空旷？

彩台上一名高挑子款款行出，一袭花色繁密的衫裙，隔得太远，李潼倒是看不清楚其面容，但能听到随着子亮相，彩台周围更加声鼎沸，更将台上的器乐声完全淹没下来。

“者边走、那边走……”

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李潼不免会心一笑，身边一众勋贵子弟们则有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竟然是莫大家！久不闻其声迹，不想今竟在街台幸逢，真是好运气！”

李潼倒没有第一时间询问那莫大家又是何，眉梢也是不免暗跳起来。他旧年于神都城中习律吕，邸中常备内教坊音声，其中不乏歌舞器乐妙之类，俱是当世第一流的水准，欣赏水平自然也是与俱增，歌声乍响，便能够听出子歌艺不凡。

此际横街上声鼎沸，环境嘈杂，对面言谈甚至都要放大音量，可是子歌喉舒展之后，音色透亮清晰，仿佛一道清澈泉流激涌而出，冲开积陈的泥沙与杂芜的枯叶，似有一力量，瞬间便将拽离嘈杂的环境，浸声辞意境之中。

而这歌声妙就妙在还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高亮，清透之余更极富柔美，并不是那种几欲刺痛耳膜的尖利，这就是歌者本身的音色天赋，并不是苦练歌技就能得到的。

当然，神都内教坊中各种音声妙质最是不乏，台上歌唱那名子虽然天赋、才艺俱佳，倒也没有巧妙到能让李潼为之惊叹不已的程度。

别的不说，单单此前他邸中便有几名歌伎不逊于台上子，甚至还隐有超出，色艺俱佳，以至于李潼都舍不得归还内教坊，但在离都之前，还是被他姑姑太平公主软磨硬泡的求去在戏坊镇台。

真正让李潼感觉惊讶的，还是子将这首《逍遥王》唱出了一种有别于内教坊音声歌辞的意境。内教坊虽然渐流俗，但唱法中总还有几分拘泥放不开，过于庄雅而欠于风流，让感觉不能完全发挥出曲辞意境。

不过台上这子唱来则是拿捏准，虽无故意的婉转曲媚，但寸寸声丝都附着一淡淡的挑逗，让心痒不定，不知不觉便沉湎其中，仿佛自己已经化身为一名风流宾客，手揽金杯，左右寻芳，周遭莺歌燕舞，只待采撷承欢。

子连歌三遍，而后敛裙施礼，款款退去。周遭观者正迷之际，耳际美歌陡然隐去，不免让怅然失落，高声呼邀，希望子能够返回来再歌一曲。

“莫大家歌艺真是越发妙，美声洗耳，让听完之后不忍再听俗音！”

一名勋贵子弟感慨说道，周遭闻言后也都纷纷点附和，他们多是戏闹的年纪，原本对眼前这热闹场景颇感兴趣，可是听完台上子一曲，便觉得周遭吵闹声实在太刺耳。

“平康坊优伶摆出这幅阵仗，是为了迎接大王京啊！”

这时候，又有一后知后觉的惊呼道，望向少王眼神更是充满景仰与羡慕。

“佳美意刻，嘉宾怎能远望不近！诸位还不赶紧奋起，驱开这些嘈杂众，奉送大王前。”

随着一声高呼，一名勋贵子弟已经打马上前，却被一驾横在街面上的马车拦住去路，索翻身下马，直接攀上车顶，大声吼笑道：“平康坊色艺倾心逍遥王，你等闲流客承惠欣赏已是荣幸，怎敢横阻于途，害相知不能相见！”

正适合出风的时刻，诸权贵子弟自然不落后，或是纵马腾跃、炫耀马术，或是下马蹈舞、放声高歌，更有拉住河东王坐骑缰绳便往群中硬冲过去。一时间狂态百出，倒比彩台上的表演更加引注意。

西京时流还未必尽知逍遥王是何，但见一众都门纨绔簇拥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骑士冲群中，不免好奇张望，是英姿俊朗、逸群脱俗，马是神骏高大、龙形虎步，间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