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5 访才若渴，求婚似疾

则天笑眯眯说道，讲起这个孙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此前那种冷漠，神态间甚至泛起了一丝慈祥：“我这么评价他，是有些苛刻了，总觉得该要更好。闲凑趣还不忘通意上下，做事虽然不在章法，但谁又能说这一份义不真？有笃、虽拙事也可夸，更不要说居然做得有声有色。”

“我也真是无聊惹气，既知阿母极这佳孙，也不需我再唠叨表意。但我也为母，阿母此言薄我孩儿，难道他们就没有可夸之处？”

武则天听到这话，笑容更显轻松：“近朱者赤，就连攸宜这个灵久昧的，都能受少辈点拨知明。你能不惜筋骨劳顿，让孩儿追从秀才，有这样的敦促，未来是不会差的。”

她自有喜悦的理由，最初只道少王屈于势而毁于言行，却不想西京戏弄还有如此。

虽然消息传回神都之后，在朝士不乏非议，道是少王蛊惑、牵强事，以风月夸张，亵渎庄正。但也正如太平公主所言，庭门内的儿郎讨巧弄乖，取悦亲长即可，何须什么道学评判？

西京戏弄兴祝圣寿，事虽浅、意却长。一则向指明了武则天目下心意所重，二则让武攸宜并事中，第三则就是缓解了朝野之间有关迁徙关陇生民河洛的非议之声。

“本来还担心这孩儿事久疏，会拙于事，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讲到这里，武则天又突然对殿中待制的官说道：“嗣雍王太妃教子有方，该要褒扬。稍后着禁中作敕，发往西京。若家门新都有这种恭良的馨才，又会让多省心！”

说话间，她又低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房氏也是故朝元从旧门，雍王太妃父、祖俱当忠勤二字，如今在朝却无才位相待，有些可惜。发敕凤阁，检索这故宗野遗，量才取用。”

饶是太平公主自知河东王近所为颇投皇心意，听到这话后仍然忍不住略感惊讶，这是真的打算将孙辈引时局，已经开始着手铺垫帮衬了。

惊讶之余，她也顺势说道：“阿母如此欣赏佳孙，看来是打算系神都、纵其事了？”

“这也不着急，留他在西京稍全心意。戏闹娱的事，都是他从持，贸然旁接手，劳扰倒是不美。”

武则天微笑说道，转又念起一事：“是了，河东王时龄不小，也该考虑婚配诸事。倒要仔细想一想，何家秀堪配我家秀才。”

“少王自纳孺子，乃京兆士，早前神都城中往来，我也见那小娘子，虽欠大家气度，倒也秀美率直，没有什么心机，只是煞了大王。”

太平公主笑道：“阿母可闻旧篇《洛阳儿行》？便是传的戏作。”

“还有这种事？小儿才趣丰美，物更是绝伦，让迷并不意外。归洛之后，择时让那子见，如果没有什么奇艳姿质，可是配不上皇孙！”

讲到这里，武则天又说道：“才趣丰美，则必风流多，即便不作青眼，自然有趋之急切。”

“正是如此啊，戏场往来多各家，少王何时归都已经是常有问。那小子风流于外，却让亲不胜其扰，也实在可厌。”

武则天听到这话后又笑起来：“自该有这样的往来，我是访才若渴，却有佳孙让神都士求婚似疾。既然这样，不妨小示几家，让他们群趋此，渴配少王。”

讲到这里，皇脸上自有几分恶趣欢颜，心则更加轻松，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戏弄的乐趣。

不过这一份乐趣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突然有官疾行叩，并奉上凤阁疾奏，武则天匆匆览过，脸色顿时郁下来，抬冷声道：“奉驾，西上阁。”

“是有什么外事急？”

太平公主见状后，连忙起身道。

武则天脸上轻松不复，将奏书重重的摔在案上：“攸宜这个蠢物，让不能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