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 祸延深宫，三思杀女

继而举手指了指代王妃郑氏，又说道：“门中诸流，虽然各自德勤修，朕所知不多，唯代王妃事迹几桩合朕意。今诸家在堂，细认各家长，夫主勤于外事之际，你也不要秀慧自珍、居不出，各家之间多作问候，有什么家居的困顿，及时扶助解忧。就算新力弱不能，大可告祖母。”

听到这话，堂中诸王并眷们脸色俱都有些不自然，圣皇言语中，俨然将这方门的新当做了宗枝各家的管家，自然让不爽。

李潼在席中倒乐起来，示意自家娘子安坐圣皇侧席，并起身道：“诸宗长当面，本不宜自夸家事。但门中所以添得闺秀大，在于君恩垂问。王妃名门秀姝，端庄温婉，门以来，内外和睦，家事井井有条，使臣后顾无忧，能够更加从容于事。琴瑟和谐，家事称美，臣夫铭感君恩，自不敢狭计自珍，但得恩亲指令，当然也愿宗家诸庭都能从容和睦，凡诸亲家事所问，绝不敢辞。”

王妃郑氏听到这话，俏脸上自有几分羞赧浮现，先向圣皇作礼，然后才又说道：“妾本闺中拙幼，蒙恩侍天家，不敢擅夸功。能语者，唯恭、唯勤，衔恩于内，谨慎于事。天家富贵，本无养生之患、荣辱之困，恬静自养，不使、不辜负夫主命格之贵、才器之功。”

听到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武则天眉眼之间更有舒展，示意这一对小夫妻座，然后又望着她的侄子并媳们说道：“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许多半生虚度，却咂摸不透。前所以严惩梁王妃，不在于厉，只是恨此拙德行无修！

天家自有富贵、势位的推享，能够借用民几分？荣养之余，闲来应该思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一身享用？窃用非分，则祸不远矣！天家有、亦有威，门中流，既沐于恩之内，也要伏于威令之下！如何能够长守不失？便在于代王妃所言，唯恭、唯勤！”

讲到这里，她又扫了一眼梁王武三思：“这么说，梁王知前事何以如此处置了吧？”

武三思本来还沉浸在拜相的喜悦中，听到这话后身躯顿时一激灵，忙不迭避席而出，拜倒在地颤声道：“臣惭愧，成家年久，却家事、无善可夸。拙曝丑于外，使误以为天家门风不谨，获罪应当！门中贱婢不寿而夭，想是命格本贱，难承天家恩威之重，未足可惜。”

李潼听到武三思他闺已经死了，心里暗叹一声，倒是替裴光庭感到欣慰，这顶小绿帽算是彻底甩脱了。但他突然觉得袍角异动，低一看，是小娘子唐灵舒在抬手暗扯。

“方才殿下等未至，梁王家中几儿郎还在私议长姊憔悴，准备请求陛下原谅。”

唐灵舒端坐不动，中则低声的快速说道。

李潼听到这话，心中不免一凛，再望向一脸恭敬、跪拜于殿中的武三思，更有另一番滋味涌上心。武三思既然这么说，那他那闺即便眼下还没死，大概率也活不过此夜了。算你狠，这宰相之位也该你来做。

梁王家席中，几个少男少并侧室们听到这话，脸色也都纷纷一变，自有年长警觉者暗拍家，低掩饰那一脸的惊容。

武则天在席中也是愣了一愣，片刻后才说道：“那子虽是骄恶劣，但也总算享有一份出身天家的缘分，归籍葬罢。”

“臣谢陛下恩典！”

武三思又连忙叩拜道，脸上没有多少戚容，倒有一种明显的松了一气的感觉。

表献忠心，并不只有阿谀跪舔一种，还有一种是自我摧残的效忠，通过伤害自身或者伤害亲来获得君王的信任。从这一点而言，武三思倒是得古之易牙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