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2 大河水口，俱在掌握

端午过后，在积善坊代王邸中，李潼特意摆设一场宴席，以祝贺长史王方庆荣迁为文昌左丞，同时也是借由这场宴会送别王方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国朝至今，作为尚书台长官的尚书令便基本不授臣子，一则太宗李世民曾经担任过尚书令，二则尚书令这个职位本身就有浓厚霸府权臣的味道，以左右仆代掌台省事务。

永昌年间，由左右仆改成的文昌左右相也抬秩为二品，一般只授资望超班的大臣。前任的文昌右相岑长倩在天授年间被杀，旧任的文昌左相、魏王武承嗣被罢相之后，这两个职位便一直没有授予新。

所以，眼下秩在四品的文昌左右丞便成了文昌台实际的长官。王方庆从原本清闲的麟台少监递迁为文昌左丞，虽然还没有正式拜相，但讲到实际的职权，其实也已经与宰相相差无几，能够统管南省六部曹务。

如此一来，王方庆自然不适合再继续担任代王府长史。否则，代王借由王方庆对朝廷政务能够进行的渗透可就无从估量了，这是无论哪一方都不愿意见到的。

宴会中，李潼首先端杯起祝，对王方庆笑语道：“自此之后，长史由闲司步都省，可以尽显长才，襄助国计。立府以来久承关照，浊酒薄席，未足表意。彼此或不能私邸常见，但也盼左丞能不忘故义，于事中长作提教！”

王方庆避席而起，先作揖礼，然后才举杯应道：“江南陋士，幸能容身名邸，伴随殿下左右，才为君王并朝中诸相公赏识，察授新用。美席虽不便留居，但义自是长味。殿下驰誉天下，客席无患无嘉士在居，馨香浸染，可谓修身补益之良在……”

彼此之间的默契，倒是不再需要这番虚的表达。两这一番做作，主要还是做给在场其他宾客来看。王方庆并未以新获美职而倨傲避嫌，仍以曾为代王门下为荣，这态度自然引遐想。

今府宾客，除了原本王府官佐之外，也有许多在朝供职的朝士。听到两这一番对答，相熟者彼此之间便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各自心会。

王方庆从代王府长史得补为都高官官，这也使得代王府的府职在时流眼中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代王对朝局政事的涉与影响，如果不是到达一定位置、或者说对当下朝廷事务有着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难免所知不够刻。而王方庆此番高升，便把这一层隐在事下的联系给加以挑明，让更多都能认清楚代王如今在时局中所拥有的影响力。

如今朝廷内氛围紧张，酷吏来俊臣在杀原冬官尚书苏之后，非但没有遭到惩戒，反而被高授为宪台侍御史，这也表明了圣皇陛下的态度，是要再次于朝堂中掀起新一的清洗。

也正因此，在朝群臣不免自危，甚至许多都生出弃官归乡、以避开残酷权斗的念。但势位中，又怎么舍得放弃眼前所拥有一切。在这样的况下，不乏是想依傍大枝，给自身的仕途安全增加一份保障。

今代王邸中宾客满堂，许多都是心存这样的想法。而除了代王之外，尚善坊的梁王邸近也访客剧增。

毕竟如今在朝诸王，唯此二王最贵，相比起来，梁王势位更高，乃是政事堂宰相，但代王事迹更显，名声较之梁王也更好。

对于这一现象，李潼也不得不感慨，世道心之复杂，绝不是一私念能够算尽。

他所作一切，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增加自己的威望，不愿意分权给别，但却因为太过用力，使得朝臣们都自感承受不了这庞大压力，反而将时流给到了诸王派系中去。

武三思那里形如何，李潼不甚清楚，至于他这里，拜见者络绎不绝，事态甚至都有些夸张。

单说王方庆所空出来的这个长史位置，王方庆获得任命是在端午前一天，而在端午节这一天，诸多闻腥而动、自觉有资格争上一争的时流便纷纷不同程度的表达愿意与代王加一下谊。

单单一个王府长史的位置，便吸引了朝中四品通贵六七之多！不重朝职重府职，这也是在初唐玄武门事变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的况。

发生这样的现象，一则自然是说明在时流眼中，代王殿下这个山是真的立起来了，成为了一个值得认真考虑的选择。

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武则天给朝臣们施加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已经大到让自觉独力难支的地步。

白马寺被抄之后，朝臣群起围攻薛怀义，君臣矛盾不免尖锐到一个极点。恰巧这时候发生苏自杀于刑狱的事，武则天很快就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发挥，向朝臣进行施压。

她采纳了来俊臣的说法，直接将苏定为畏罪自杀，非但没有就此罢休，反而下令继续挖苏所隐藏的罪孽。

短短两天时间里，苏亲友故刑者便有几十之多，大有将这整个传承悠久的关陇门户都连根拔起的架势。

关于这一点，谁也不怀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