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4 子孙如此，卿等羡否

，不敢畅论国计。但魏王等行为之恶劣，虽久居禁中，亦有所耳闻。此番南省诸公并宗家少勇并力诛贼，匡扶正道，臣不敢窃功自美，但陛下如欲追究不请之罪，臣、儿愿一身领之，只求阿母不要见罪这一份皎皎不污之贞节！”

听到皇嗣这番回答，武则天眉下意识抖了一抖，继而便冷笑起来：“朕号为天下之主，私的眷顾竟不为内外所容。本意只是对门中几个亲徒偏纵容了一些，却不意竟是挟持世道同污的昏庸？”

听到这里，不独李旦出席下跪，李潼也忙不迭退臣班、称请罪。

这时候，老臣欧阳通又发声道：“陛下在公诚为天下之主，在庭则伦之本，儿孙俱居近侍奉，本不必私眷顾侫幸之徒。家国、天皇之所托也，秩序井然，岂邪流瓜葛之属能作轻窥？

魏王等所以罪在应诛，便在于恃弄论义，践踏秩序，世道未为所污，唯陛下神圣之名受累不浅。皇嗣、代王，俱宗家美器，远非魏王等庸才可比，施血亲，菽水尽欢，天下称羡！”

“欧卿所论，诚是德言。”

好一会儿之后，武则天才蓦地长叹一声，指着欧阳通说道。

接着，她又指着李旦示意他前来，并继续说道：“母子之间，自应畅所欲言。皇嗣内秀不表，母子相知，不免艰难。所以号以为嗣，寄意刻，难道你还不能有领会吗？”

“儿、儿……惭愧！阿母厚，已在不言，儿却自惭怯，未能……”

李旦听到这话，忙不迭又跪在御案一旁，抽噎着悲不成调。

李潼眼见到这一幕，不免心中暗叹，他这真是把他四叔拿捏得死死的。

“魏王等恃恩弄权，扰社稷，朕之过也。幸在家庭有少壮肱骨，朝中多忠义之士。制凤阁内史李昭德推查诸王罪实，已伏诛者明列罪过，敕告朝野，未发者查罪隐，宣付刑司。”

武则天从御席上站起身，并将皇嗣拉起与自己并立一处，继续说道：“司礼卿欧阳通忠君明礼、体格端庄，授春官尚书并事政事堂，即督造册礼，引皇嗣回归东宫。余事诸大臣量裁，分付有司。”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要跟群臣商量的意思，似乎是要打算就此定论。

但这样一个结果，群臣显然不能接受。几乎在武则天话音刚落，狄仁杰等群臣已经再次作拜，中说道：“功则赏，罪则惩，国之大体。唯慈唯孝，唯恕唯悌，家之道义。皇嗣，天皇之子，天下，唐家之基业。天皇遗诏，授事陛下，子、业相托，臣等亦恭在遗命！

此番诛杀贼王，所以成事，在于天意心所指！皇嗣年齿已长，但却久在事外，虽有仁德之名，苦无治事之功。若皇嗣羸弱不器，诚非天所望，臣等亦恭事陛下，以待宗家能托大器者！

方今朝廷锄，皇嗣已经在事，志力都有凸显，朝士群声赞叹，此陛下至德也！满朝唐家忠骨，思念天皇嗣息，陛下忍夺愿，使皇嗣再隐前？”

此言一出，整座殿堂中已经是鸦雀无声。甚至就连李潼，都没有想到狄仁杰他们为了宫夺权，竟然能够激进到这一步。

他抬看一眼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的武则天，又看看仍在叩请的狄仁杰等，起身扶剑，指望皇嗣正色道：“昨夜至今，刀兵阵仗演于宫苑之内，虽壮年者亦不免恐惧余悸。臣虽自恃筋骨少壮，重甲竟夜覆身，难免体貌疲惫。恩亲忧怅，饮食俱废，发不沾枕，只为护持大局不崩！

含辛茹苦，慈功绝非短年，岂能一言抹杀！臣庭私幼子，不学无术，但此身所有，俱在恩亲，若大义不容私，望刻薄伦理，结衔环，即在此！”

随着李潼起身发言，殿堂中气氛又是一凝，外堂坐于厢内的麹崇裕听到代王传出殿堂外的余声，很快也持刀站起，身后羽林军阵型为之一束。

李旦听到这一番话后，脸色也是变幻不定，片刻后自退一步，向着李潼颔首道：“宫室弄戈，憾不能披甲宿，幸在宗家少壮当事，却于墙外，我也得此庇护。代王大功，可歌可表。某虽痴长，亦不敢争美。环同作结衔，不再让代王孤难振。望不该夺于，为此可以喑声！”

“好、好！朕有佳儿，朕有佳孙！得此享受，何吝分事授之！”

武则天在默然许久之后，先是握起了皇嗣的手腕，又行下殿堂，抓起李潼扶剑的手，面向群臣笑语道：“子孙如此，卿等羡否？”

“天恩眷顾，子孙孝顺，宗家长福，臣等为陛下贺！”

群臣再拜作贺，接着更是起身蹈舞，氛围一时间转为欢快起来，原本的凝重气氛也渐渐消失无存。

一番喜乐之后，武则天终究还是改变了初衷，没有让皇嗣止于就封东宫，而是直接制令皇嗣监国。并以代王为都畿道大总管，统领洛州、陕州、汝州、郑州、怀州等诸州军事，殿中监、右羽林大将军并千骑使如故。

这样的安排，基本上是把政权、军权分授儿孙。这样一个结果，群臣也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