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9 雷霆手段，慈悲心肠

北门，多多来看望你祖母吧，她、她对我……算了，这种事也不必说来让你心烦。”

李潼闻言后便不再多问，退往道左给太平公主让路，并吩咐身后北衙士兵护送一程。

太平公主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似乎想起什么，屏退身边旧，又走到李潼面前说道：“定王本就不是一个品坚毅的，逢此家变，不免气结至疾。但慎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来打扰你。我与定王，终究是夫妻，也盼你能……”

“姑母说的哪里话，此前行事，所除者都是不能安守本分之类。定王笃行善守，恬然不争，我又怎么会念念不忘。只是眼下事务繁忙，不暇抽身，否则一定先往姑母府上拜望致歉。”

李潼闻言后便又说道，心知他姑姑是担心他仍然不肯放过武攸暨。武家这些虽然亲一般，但北门被杀的武攸宁跟武攸暨却是亲兄弟，太平公主有此担忧也属正常。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脸上才又露出笑容：“慎之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致歉之类，也不必说，你是为国建功，不曾有负与谁。定王年齿已长，自然懂得这样的道理。”

说完这些之后，太平公主才又转身离开。李潼则站在远处看着他姑姑背影，思忖片刻后，才又举步往仙居院中行去。

及至登殿，李潼前问候，看到他神较之昨明显又衰弱许多，脸上不施铅黛，老态不免越发的明显，心里不免又是一叹。

“慎之来得正好，我这里正有事嘱你。”

见李潼前行礼，武则天对他招招手示意前来，然后抬手指了指同在殿中的官厍狄氏等，对他说道：“华阳夫等，此前奉制宫，为你祖母分劳诸多。如今宫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事务劳碌，也不该再将她们强留于此。这几你多劳一些，若仍有家院可归的，就礼送出宫，各赐一份行资。”

厍狄氏等官们闻言后，纷纷离席起身叩拜泣诉道：“陛下大恩于妾等，妾等愿意长奉陛下……”

“说的什么话？此前是国事所需，不得不引你等宫分事。但如今国事已付儿孙，我自颐养闲苑，也不需要夫等长环身畔。再大的恩，难道还能让断绝伦？”

讲到这里，武则天又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知你等心中不乏忧计，所以才将你们托付给代王遣送归家。代王宗枝少壮，托事必应，关照你们各自安生是绰绰有余。”

李潼在一边看着他与官们对话，又不免感慨他在失去大权后，反倒多了一些。若是往年，这种话是决计不会由其中道出。

他此前还在思考安置宫们的问题，此时听到他将官们出宫也安排给他，索一并讲出来。

武则天听到这话后，望向李潼的眼神变得更加邃，片刻后叹息道：“有雷霆手段，有慈悲心肠，有佳孙如此，又有什么可称遗憾的？既然已经想到，那就放手去做，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归处，让世知我天家并非薄！”

说完这些后，武则天抬手屏退厍狄氏等，待到殿中只剩下祖孙二并体己几众，武则天才又望着李潼微笑道：“途中见没见你姑母？知不知她因何而来？”

李潼闻言后便点点，接着又说道：“若所料不错，应是为了河东道遣使。”

听到李潼不假思索的讲出，武则天先是愣了片刻，旋即摇苦笑道：“唉，让梁王等与你相作牵制，真是所用非！慎之啊，你若能再忍几年，你祖母一番事业，不托你、又能托谁？”

李潼自动忽略了他这句没啥意义的感慨，只是安慰道：“姑母也并非贪势薄，往年只在事外，如今乍事中，难免会有些举止失调，祖母大不必以此伤心。”

“我不伤心、不伤心，她是我的骨，生就什么心肠，难道还不知？”

武则天嘴上这么说，但神中还是多有失落，接下来一句话就完全露了她的心：“乍事中，这算是什么借？旧年相见，我孙还只是一个身短少郎，能有‘唯活我’之识！她是空长了心机，埋没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