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城禁不解，大索客民

将禁货出，谁补我家？”

“此事若发，那是杀身灭族之祸，竟还作这种家财得失的私计！蠢不蠢？”

有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其怒喝道。

“好、好！我是蠢拙，不足为谋，那请诸位补足我家多出的粮货，那些禁物，任你们拿取！我若一言有阻，任由诸位屠戮！这是诸家共困，凭什么要让我家多损？”

那遭到喝骂后，顿时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指着对方怒声道：“赵九公既有如此乡土大义，当年夺我家澧水故硙何以完全无顾乡土义？”

那被唤作赵九公的老者闻言后也怒声道：“眼下所论眼前之困，是追究陈年故事的时机？夺硙之仇可追，那你氏旧年发掘唐家祖陵之恶行是否也成今族诛之罪？”

“老狗该死！先祖旧事是尽隋臣之忠，贞观旧年早成定论，太宗特旨宽恕，准许后继力忠唐。老贼揭此旧事，莫非是要与我堂中角斗生死？”

那姓族听到这话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抽出配刃指向老者赵九公。

眼见双方角要成斗殴之势，众忙不迭上前将两拉开，七嘴八舌进行劝解。那赵九公还倒罢了，但姓族则咬定若不补偿他家的损失，休想让他同意将家中收存的禁物出来。

如此一番僵持，最终众决定各家分别认领一部分份额，补偿氏的损失，但前提是必须要将那些禁物出来，集中上缴，以应付眼前杀身之祸。

但氏族长还是不肯罢休，一定要让众落笔留下字据，预防他们事后不认账。

可这一要求却让众犯了难，如果留下字据，那无疑是留下铁证，因此便有不悦道：“公如此不能信任，那又何必相谋？既如此，索各自归家，束手等待雍王甲士叩门罢！”

“大恶已经行出，诸位难道以为我会以此反挟？合家命要争活，寸帛亦是族辛苦攒成，不容有失！片纸亦不肯舍，我又如何相信诸位肯在事后还我谷米千斛？”

那公无顾众怨，只是冷声说道。

众眼见其如此倔强，也只能各退一步，各自留下了一份字据。于姓老者见公认真将字据收起，顿足恨声道：“某计狭，真是不足谋事！”

“老物不必恨声，你家黎阳公爵早已停封一代。若非祖荫残余，你也配与诸国爵门第相坐论事？哼，大柱国？子孙不肖至斯，唯有祖声可卖。可叹、可叹！”

那公收起字据，然后冷眼环视众，并沉声道：“我也不是狭计迫，但请诸位知晓，就算稍后哪家露了行迹，也不要牵连我家。若我刑，则在场诸家一个都逃不掉！

你们也不必厉态望我，若我今受害于此，自有子孙鸣声！最好各家能相安无事，事后各家再聚，我自会将此焚于诸位当面，补偿之类，只是戏言。”

众听到这里，才明白这个公是要给自家多加一层保险，一时间也是心复杂。他们就算心中暗恨，也的确不敢将这公杀在当场，只能望着其扬长而去。

接着各家便开始紧张的将那些禁货收集起来，做事的同时，半是心疼，半是悔恨，悔恨自己没有忍住一时贪念，与这样一群满腹算计、彼此猜忌的家伙合谋重罪。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第四天的清晨，王师几路马开始控各方城门，城外鼓声喧天，指引着城中民们依次出城营受抚。

与此同时，灞上军营中，李潼也将中军将士们召集起来，告令他们城巡查事宜，其中重点就是巡查西京勋贵家所聚集的东城坊区。

此时的李潼，虽然已知城中官库遭劫的消息，倒也还没有将之与西京这些家们联系起来。

一则先为主，认为凭西京家多年积累，拿出那样一笔物资并不困难，实在犯不上冒那么大的风险。二则朱雀大街那场动闹得非常大，种种迹象的确也符合民哄抢的况。

“此次巡城，重点是土、客隔离，分别安置。特别是西京诸勋爵豪贵家，各有荫庇之风，他们各自府邸，一定会收藏着大批客民壮力。一不清查净，城禁一不除！城中籍民，各守本坊，擅出者，三警杀之！”

豪强荫庇客民，将纳作自家庄园生产力，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此次西京闹，可以说是将长安城周边的大多数客民都吸引到长安城中，省去了大肆搜索乡野的称许。李潼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将这些客民整合起来，将那些豪贵家所荫庇的同样搜刮出来。

控制住碓碾等重要的生产工具，控制住，土地就摆在那里，也不能打包收走，西京这些家自成板上的鱼，不怕他们玩花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