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8 天家无情，势弱则弃

闻言后，神便有几分尴尬，笑一声道：“一事具此，百千见，声议论而已，倒不必因言成罪，毕竟防民之、甚于防川啊。”

“三成虎、积毁销金，臣是担心邪言灌耳，殿下或对雍王久生厌。雍王事迹如何，不需细述，宗家有此强佐，才能威重不失。臣这么说，殿下或以为臣是贪于雍王旧搭救的势力，但是……”

讲到这里，王美畅顿了一顿，往左右看了看，席中倾身靠近皇嗣，才又低语道：“臣在西京主动揽求刑事，正是为的防备雍王势大难制。关中乃天家故宅，诸元从门户乃社稷基石。雍王若和气恕之，难免心倾服，聚势长安。臣不惜争事典刑，以杀自污，就是为了阻挠雍王与西京元从勾结响应！”

“这、这……”

李旦听到这话，真是惊了一惊，实在没想到他这个丈还有如此刻谋计。

“臣不敢自言睿智，但此番用事，也是略收成效。西京诸家因此畏雍王而远之，使得雍王帐下无才力广用，要稳固关中局面，甚至都需要折节引用野士。”

讲到这里，王美畅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叹息道：“野之徒，乌合之众而已！近世据此势力者，有过于夏贼窦建德？虎牢一战，军败身死，霸业消亡。雍王或威重一时，但在关内不能广结名族，虽有心亦无力。或一时气盛，但却势力难久，驯鹰驱狼，方是良策啊！”

听到王美畅这一番陈述，李旦张张嘴，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乃至于心里生出一种看不透他这个丈的感觉，说不清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其他。

“西京诸事，不再多说，且待政事堂论定。丈今次归都，也有事功表现，就留朝任用吧。娘子近来体态久衰不振，我也不忍再让骨长年分离。”

李旦不再评价王美畅这番言论是对是错，转而言及其他，他还是觉得把这个丈安排在神都保险一点：“况且眼下大位未决，诸边事轻，神都为重。岭南道访得窦家亲长，不便要返回神都，届时几家亲谊畅叙，往来频繁，再不必天各一方，忍受思苦。”

听到皇嗣前半段话，王美畅本来还觉得颇为暖心，觉得自家两个儿所托得。可是当听到皇嗣后半段话的时候，他心绪则陡然一沉。

听皇嗣的意思，窦孝谌还未死，而且将要被召回朝中，这不免让王美畅心中下意识生出一丝危机感。讲到出身、势力以及跟皇嗣的关系，窦孝谌无疑都要远远超过了他，其一旦都，对王美畅的影响那是极大的。

讲到在西京揽事的原因，王美畅对皇嗣所言还是其次，他最大的考量还是要借雍王势力去打压那些关陇元从勋贵，就是为了防备窦家卷土重来。

这么一想，王美畅便意识到皇嗣终究还是更加看重窦氏，想要将这些元从勋贵召朝中为其臂膀。之所以屡屡劝告他不要再在西京摆弄刑事，也绝不是为他清誉考虑，而是为了避免恶关陇勋贵！

一念及此，王美畅便吸一气，沉声说道：“娘子能得殿下亲，是她的福气，天眷加身，邪气难害。如今国未称安，亲徒岂容闲坐！臣即便亲近伴随，也乏甚助益。况旧时居朝，未有德行可夸，西行虽积小事，终究不抵前错，愿安在幕府，不敢循以进、伤害朝廷刑赏公道！”

最无是帝王家，哪怕皇嗣这样温和一个，一旦动了权术心思，也要将自己圈养在神都而让窦家出。王美畅心中大感酸涩，也更坚定了他后计图谋的决心。

“臣今次归都，还奉雍王教令，需要走访几家亲徒传递信。听说潞王太妃喜五郎隆业，能否随臣同往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