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1 通鼓扰敌，河谷惊魂

时间很快到了子夜，因为二月朔过去未久，天空上寒月如钩，几无光亮。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此时的清水河谷中，仍在唐军控制之内的子城全都已经被夜色所吞没，唯有城墙城处还闪烁着一些哨望的火光。

至于河谷外围已经被突厥所攻占的那几座子城，眼下依然有一些喧哗躁闹传出，而且城内所透出的光亮也都闪烁不定，很明显那些胡卒们在攻克子城之后，仍在贪欢庆祝。

当然，彼此之间距离已经这么接近了，自不可能相安无事、全不设防。唐军子城外架设着层层拒马，只留下几条紧急的通道供员出，城上守军们也都抱弓假寐，随时准备进战斗状态。

至于对面的突厥队伍，上半夜的时候也常有游骑往来巡弋，且在几条主要的道路间架起了一些临时的防御工事，还算不时谨慎。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胡便渐渐放松了警惕，夜中巡逻的马蹄声响起的规律越来越缓慢，野地中生起的警戒篝火因为乏添柴，也已经只剩余烬。

彼此阵线距离这么接近，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仿佛那些胡们根本不担心夜中遭袭的问题。

但这还真不是多奇怪的事，唐也常常招边境内外的胡仆从马。这些胡们大都是没有怎么经过训练的牧民，或能简单辨认旗鼓进退的号令，但却绝非什么令行禁止的强军，打得了顺风仗，但却很难承担真正的攻坚固守。

而且，就算唐军真要展开反攻的攻势，也不是从河谷出动。诸子城之间本来就是一个联防整体，地势平坦的河谷可以在诸城之间快速投放和抽调马与物资，但彼此之间很难直来直去的攻夺。

河谷两侧的沟岭同样属于防事体系的一部分，唐军于此经营年久，早已经在经营复杂的河谷之间铺设出蛛网一般的运兵路线，既是增加河谷防线的复杂，也是为了应对如眼下这般子城被攻夺后的重新夺回。

位于清水城西侧靠近沟岭的一座子城里，在城墙的影下正有一群将士们正在悄悄的进行披挂整装。

刺史冯敬禹此刻同样披挂一身山文甲，他将一根根裁成细条的绢布分发给每一名负责此夜出击的营士，待营士们接过绢条并缚在额际，并用毛笔添上一抹血。

除了辨认敌我标识之外，雄之血有辟邪之效，能够庇护战死的英魂下黄泉而不受侵扰。这说法或不足为凭，但也体现出将士们不畏死战的决心。

清水河谷有守军三千余众，本来还有数量更多的民夫与胡部城傍，但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还是不可贸然将那些战斗力低弱的仆从们派上战场。他们战斗意志并不强烈，一旦发生什么营哗，所带来的危害却大。

在娄师德的劝说下，刺史冯敬禹也对此夜袭营保有极大的信心，准备投两千进行作战。其中八百员由他亲自率领，绕过沟岭间的兵道直接进攻突厥贼寇们所占据的城池。

另外一千两百则编成四支骑兵队伍，他们将在清水城中待时出击，并不参与第一的夜袭。换言之，如果冯敬禹一行不能扰敌营，给骑兵争取到适合的战斗时机，则骑兵队伍便根本不会出城，那八百名回攻子城的步卒们便要自生自灭了。

将士们还在默默的扎缚甲衣，突然清水城里响起了急促的鼓号声。雄浑的鼓声很快就打了夜的宁静，宿鸟惊飞、野兽惶走，整片河谷之地都因这鼓声而变得躁动起来。

很快，靠近胡阵线的郊野中，篝火火光再次壮起，并有胡卒策马冲，前来细窥唐军动静。但除了清水城里传来的隆隆鼓声之外，唐军诸子城就全无别的声息。

“这些唐卒真是狡诈可厌，缩在城，只凭鼓号惊睡梦！”

“你们这些唐军不是嚣张高傲？此夜可汗行帐正在河谷，若有胆色，出城来战！”

那些遭受惊扰、外出巡视的胡卒们策马叫嚣着，神、语气俱是恣意，对于能够得唐军不敢出城作战，心里可谓是自得又骄傲。

清水城鼓声响了三通之后便停止了下来，之后唐防守的城堡中便再也没了别的声息。一些胡卒气不过，纵马冲向左近城堡外，向着城一通叫嚷，但无论怎么叫嚣，城堡中的唐军都全无反应。

于是胡卒们一边留在郊野继续盯着，一边又派返回营帐回报消息。

此时胡所驻守的城堡以及郊野的营帐里，兵卒们也都稍作整顿、准备作战，当听到兵卒回报这可能只是唐军的扰敌之计，心不免大大败坏。

尽管唐军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但各路胡酋也都不敢怠慢，让将士们仍然保持着披甲备战的姿态，同时前往可汗行帐进行请示。

此时的可汗行帐中，宴会早已经散了，新晋可汗默啜懒卧横榻上，听到兵卒回报后只是微微颔首，并说道：“知道了，着令各营备战，谁若丧失营地，天亮即斩！狼骑撤离河谷，傍在行营两翼，次休整，等我号令。”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