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1 王公年高，帐席以待

以形成这样的一个局面，原因又刻的让不敢多说。

眼下朝野才士，远不是无良才拣用的青黄不接。相反的，有很多贤遗待用，只是没有机会和途径朝而已。或者说的更透彻一点，那就是其中相当一部分，虽然有着足够担任宰相的才能和资望，但与雍王或多或少都有些牵连，所以不能朝为用。

这其中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魏元忠。魏元忠这个，提起来真的是令扼腕。且不说其屡经沉浮的宦途经历，无论才能、资历还是声望，俱不弱于狄仁杰，甚至有的地方还有超出。

而且眼下魏元忠也并未发配边远，所屈治的任城县正位于都畿道内。如果朝廷有意起复任用，一纸敕书出都，甚至不需旬，魏元忠即可都，担当大计。可偏偏朝廷没有这样的举动，让好奇、让猜疑而又不敢多提。

且不说有关执政班子的讨论，正当整个朝廷都在忙于各种军政事务的改革调整时，陕西道大行台一纸奏书都，又让这本就有些焦烂额的朝变得更加焦灼起来。

大行台所奏，自然就是川西归属的问题，并略言吐蕃媚求和亲的诡计。

朝廷受到这一奏书，自然不敢怠慢，皇帝李旦即刻便召诸宰相大内商讨该要如何回复大行台此奏。

大内武成殿中，今当值政事堂的狄仁杰先一步抵达，而后便是王孝杰与张柬之。于禁中殿内供奉备问的宰相薛稷与皇帝一同登殿。可就连皇帝都已经落座良久，老瑞王及善才步履蹒跚的登堂而来。

皇帝李旦见一脸老斑的王及善已是气喘吁吁，忙不迭吩咐免礼就席。

同在殿中的王孝杰，则一脸体贴道：“王相公年高体弱难免，登殿就议尤其不易。之后再有此类事，应该于殿中加设帷帐专席。”

王孝杰这个大老粗难得有此细腻一面，皇帝李旦闻言后便也笑着点道：“是朕疏忽了，快来为王相公加设帷帐以辟尘埃。”

见皇帝听从自己的意见，王孝杰满意的点点，并又说道：“臣等食禄领事，皇命所召自然无所禁忌。可若王相公居殿，天命何时来问，诚是莫测。设此专帐，可以让陛下能免于直睹。”

听到王孝杰这么说，众脸色顿时一僵，本以为王孝杰是体贴关照王及善，却原来这家伙是担心王及善议事过程中直接死在殿上，衰败死气冒犯到皇帝陛下。

也幸亏王及善老眼昏花兼气急耳背，还没有从登殿疲累中缓过气来，若真让他听到王孝杰这番话，可能当时就要气得反眼蹬腿。

倒是皇帝李旦，这会儿则感觉尴尬不已，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为王及善加设帷帐。如果不加，命令都已经讲出了，总不好直接改。如果加了，似乎真如王孝杰所言，是担心王及善直接死在了殿中。

偏偏王孝杰这家伙心机短浅，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归都时间不长，大家对其秉也都有所了解。如果换了另一个这么说，多半要让怀疑是暗讽朝廷。但王孝杰这么说，只能说其是真的担心王及善突然就死在殿中。

“今陛下于殿中专待诸位相公，所为正是陕西道大行台所奏川西事宜。兹事体大，需谨慎以论。”

最终，还是门下侍郎薛稷开，为皇帝解决了尴尬。

皇帝李旦闻言后便也连忙点，再复述了一遍薛稷所言，不再纠结于该不该为王及善加设帷帐。

但皇帝没有新的指令，宫们还是遵照前言，将这帷帐架了起来，于是众便不再能见王及善，只听得到帷帐内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同时望向王孝杰的眼神也变得意味复杂：你怎么就这么心细？本来没有意识到的事，现在反而盘桓心不能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