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唐家有我，我有一剑

什么直接的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了解。

如今受此大任，可以说是家国安危、在此一行，所以李思训心中也是不无忐忑，既担心完不成任务使得两京之间大动戈，也担心雍王气盛、把他当作一个近年积怨的一个发泄对象。

听到李思训这么说，李峤却不敢大包大揽，只是摆手说道：“雍王殿下英壮之选、超逸俗流，观见势、直溯根本。峤与殿下或有旧可作浅述，或能幸得令色，但也实在不敢漫言虚无、矫饰势。雍王殿下宏量不屈匹夫之志，但也明察世道邪氛之隐。相公恭与论事，唯守真诚，余者不必刻用心。”

李思训闻言后，神多少有些不自然，这话说的好像朝廷确是理屈、妖氛弥张，需要向雍王请教治国方略，把朝廷的姿态摆的很低。无论事实是否如此，李思训身为当朝宰相，立场使然，多多少少还是觉得这番话有些刺耳。

但无论他们这些朝士各自感想如何，于潼关短居几，所见野景象颇不乐观。

因为雍王东行一事，潼关驿路已经完全封锁，但两京之间事流密切，也并不仅只潼关所当的这一条道路可以沟通东西。

在潼关以南陂塬、山岭之间，仍有许多小路可以供通行，只是不像驿路大道这样畅通笔直。大规模的马调度当然还是要循潼关出东西，但民间一些小事仍可循这些乡野小路蜿蜒通行。

若是在寻常时节，潼关关防将士们主要任务就是巡警、肃清这些乡野行旅。可现在潼关大道已经封锁为军用，民间事只能就于小路通行，关防将士们偶尔巡查一番，但也不再严厉禁止相关现象。有的时候，甚至还主动清剿猎杀山野之间游的猛兽，让旅能够更安全的通过这一片区域。

潼关守军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些野中的旅多数都是从关东前往关西，且明显就是流民亡户，衣衫褴褛、身无长物。

李思训等在潼关逗留这几，单单在关城附近所见从关东流到关西的，一之内多则数百、近千，少的时候也有百数。

这还是在潼关驿路已经被封锁的况下，野小路不只崎岖难行，而且往往还会有猛兽、盗匪出没，可以说是充满了危险。但即便是这样，仍然无阻流民们翻山越岭的进关西地域。换言之，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他们都要由东向西而行。

李思训身为政事堂宰相，当然也接触过都畿民户大量向关西流失的奏告，但当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也是大生感触。

这些赤贫的小民们，又懂得什么大势的取舍决断，凡所行为无非出于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的腿脚便指向他们所自以为的生计活路！

以前身在朝堂，或可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小民多愚易惑、易躁难安。可是当这样一幅迁徙的画面清晰生动的呈现于眼前时，哪怕是李思训这个当朝的宰相，都不由觉得朝廷失治失恤是一个事实，任何的狡辩都显得有些无力。

几天时间后，雍王大军终于来到了潼关关前，李思训等一众朝士自随守关将士们一同出迎。

“末将等拜见雍王殿下！行台传命以来，潼关粮械盛聚，诸仓所储可支五万大军一月之用！行台甲旅循此而出，关东乡土概为平川！末将等久仰王教，今殿下蒙此邪屈污，必衔恨奋勇、求一清白！”

李湛等守关将士们见到雍王仪驾前，自是一脸的激动，伏地高声齐呼。然而被隔绝在阵仗之外的李思训等听到这一番话，自然是眉眼频跳，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们一行被守关将士们限制在关门前方圆之间，周遭一群持戈引弓的将士虎视眈眈，不再像此前那样和气有礼，大有一种稍见异动便就要将他们诛杀当场的肃杀气氛。

一行在此又等候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关前王旗才向关门前缓缓移动而来，围绕在李思训等周遭的甲士们由中分开，然后便有一名身着明光铠、体态英武的大将在卫士们夹道簇拥下向李思训等走来。

“李相公，当前所行便是雍王殿下！”

随行朝士知李思训不曾见过雍王，连忙前小声提醒道。

李思训闻言后便点点，视线于一众甲光剑影中游弋一番，才落在了正当中的雍王身上。

他虽然没见过雍王本，但也见过一些时流丹青绘影，并听多了雍王风采如何的评价，如今亲眼见到，才知往年所观图画所摹名王风采确是十不足一。

李思训本身便就是一位丹青圣手，观观景也是眼神准，虽只一眼掠过，已经大感盛名无虚，仓促间思绪一转，印象中生平所见竟无一仪容气度能追拟雍王。

眼下当然不是适合长足品鉴物风采的时刻，待雍王行至数丈之外，他便率领一朝士们趋行迎上，道左揖并恭声道：“卑职门下黄门侍郎李思训，携朝员同僚诸众，恭迎雍王殿下！”

李潼行至丈余外便顿足，扶剑而立，望着李思训等略作颔首，微笑道：“小王甲械碍身，不便具礼，请李相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