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2 义无大小，概是正气

的表态，仍在沉吟难决几便心生危机感，哪怕心里极不愿，也只能硬着皮表示一切听从雍王殿下的安排。

等到在场时流多数表态之后，事就变得简单了。则天门前所聚集的这几千卒众的确给李潼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压力，从强杀杨嘉本到之后各种血壮言，其中多半意图都是为了收编这几千。

皇城中扑杀叛军之后，接下来想要进一步掌控神都城，无论如何绕不开眼前这几千卒众。但这些身份又比较特殊，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坊曲百姓，而是分属于时流诸家的仆。

如果用朴素的权解放思维处理，登高一呼，豁免这些的客身份、给予他们法律上的独立地位，他们就会欢欣鼓舞、舍死效命，哪怕屠刀挥向旧主。但这种做法，现实中可行实在不高。

倒不是说这些生具、不愿争取独立自主的地位与格，而是唐或多或少都有一种任侠尚义的神，主仆之间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关系，更有一层恩义相结的社会伦理道德约束，这种道德伦理在以武勋起家的关陇勋贵群体中也甚有表现。

这其中一个比较鲜活的例子就是隋初韦衮有桃符，健壮有力，每随出征多有建勋，后来韦衮将之放免从良，并代之表奏功勋，获得朝廷封犒。桃符杀黄牛献主乞姓，韦衮赐之姓韦，桃符仍不敢与故主同姓，只称黄犊子韦。

《朝野佥载》有说，韦衮之所以赐同姓，就是防备着时过境迁、后代子孙不知前事而与家婚，赐同姓之后便没有这样的隐患了，骨子里仍然看不起仆。但韦衮若知后世出身黄犊子韦的韦后倒台后，京兆韦氏受其连累被大杀一通，会不会后悔当时的这一点明。

抛开别的不说，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主仆相得的例子。彼此之间的义以及互相成就，听来显然要比冷冰冰的制敕宣令要更有温度。

唐这一点尚义的神，李潼是有感受，越是出身底层，这种知恩图报的道德感就越强烈。毕竟他自己本身从弱小到强大，便得此利，所以在具体况中，也并没有忽略这一点。

“义无谓大小，概是间正气！我此间壮才，恩赏厚给，群卒凭此酬报故旧，诸家份内应得、安然受之，毋须推辞。纵然事付舆，宁我当此夺士之恶，不使群员义气有损。”

徐俊臣这个机灵鬼托儿当的是不错，不过雍王也自有宏大一面，自然不会吝啬这一点恩赏。

义无谓大小，但前程却有。投靠雍王无疑是要比留事故主拥有更多的机会、更远大的前程，而在这选择中所产生的背叛感与负罪感，雍王替你们解决！

听到雍王这一番宣言，再见各自旧主也都表态愿意捐士献力，在场诸家卒员们各自也都异常振奋，齐齐叩拜响应谢恩。

这一幕落在时流诸家眼中，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不说各自仆员被征夺的失落，更隐隐感觉自己等出现在此地就是多余。

这一群多余的也没有留此太久，很快雍王便安排卒员将他们引皇城中一些闲余的官廨暂时安顿下来，同时对各家卒员们的整编也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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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城中诸司官吏尽数亡出，但大内自有习艺馆、云韶府等教授宫的机构，宫能作读写记录者不在少数，数十分别携带纸笔列统计，用了小半个时辰，便初步的造册完毕。

兵册造定之后，李潼又着宫自大内搬来两个镶金嵌玉、异常华美的箱笼，一者用于收存籍册，一者则放置在则天门前，而后继续宣布道：“犯宫之贼虽已伏诛，逆之贼尚未扫灭！今夜于此造册点兵，营旅编创，巡定全城，明诸营聚首此门，投名于箱，具功者授仁勇副尉、上功者授仁勇校尉！立此金玉之盟，若有违背，天弃我！”

则天门前，听到雍王所开具赏格，气氛顿时又沸腾起来。

在场诸卒员们，本身多为客之身，能够放免籍、成为良民已经是一大幸运，原本以为所谓的恩授无非量勋几转并一些钱帛赐给，却没想到竟能凭此功事一跃成为在品的官身。

虽然仁勇校尉与副尉仅仅只是九品上下的官阶，但却是从身到官身的一大跨越，对于这些此前几无前程可言的卒众们来说，无疑是一莫大机遇。因此则天门前叩谢声一时间如风雷一般，经久不息。

李潼开具出如此惊的赏格，自然也是经过了一番考量。

虽然他背后有着整个行台以及数以巨万的大军，但接下来的各种军事任务也是极为繁重。且不说诸边外敌的扰寇与已经竖起反旗的契丹，单单畿内以及诸州局势、特别是仍驻河东的数万大军，就需要足够的力量加以镇抚。

特别眼下还只是三月末，关中仍是农忙，起码要到五月初，才能完成大规模的甲卒征调。至于眼下，也只能将现有的力量进行充分发挥。

神都局面崩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