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6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则就脆的多，作揖算是代表朝士群体表达了对雍王冷落态度的不满，然后便直接拜倒请罪道：“今次神都闹，两衙甲兵多有悖法，臣当司在事，失职罪大，恭请殿下降罪！”

极短时间里，四名宰相拜倒三，唯姜晞直不楞登杵在原地，显得很不合群。略作错愕后，也不敢再风骨自标，同样拜在了地上，额间已经隐有冷汗沁显，视线余光满是幽怨的瞥着仍在伏地呻吟的王及善。

望着哼哧哼哧粗喘大气的王及善，李潼心里暗骂一声不愧是能从武周一朝挺到现在的老臣，细节上的圆滑真不是吹的。

一边腹诽着，群众瞩望之下，他也不得不稍具敬老姿态，上前一步将王及善搀扶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臂已经被王及善反握住。

“得见殿下麟趾龙行，臣更有惭老朽无能。当年春宫奉裕，竟夜不疲，孝敬皇帝夸臣忠谨，大帝更解横刀授臣，显贵左右。今班列久立竟不能支……”

白发苍苍的王及善一脸羞惭之色，嘴角颤抖着叹声说道。

李潼听到这话更觉无语，但也只能顺着王及善话语说下去：“王相公立朝耆老，向年先君用之以力，今小王在事，尤须敬重这一份经久资，老谋国士，不需再恃筋骨，自有珍惜之处。”

说完这话后，他便将手臂从王及善手中抽出来，不再听这老先生倚老卖老。这张嘴就是你爷爷你大爹当年如何待我，实在是让不爽。当然抛开这一点小绪，王及善这么说也是在表态我是你家祖传的老马仔，咱们有话聊。

绕开王及善，李潼垂眼望着直言请罪的孙元亨说道：“今盛集朝士，大计在议，孙相公所陈述且付后议，不必急表事前。”

应付过几名宰相，他才又将视线转向在场已经班列整齐的朝士们，大声说道：“前都畿板横生，诸君各有经历，无复赘言。家国痛失主上，小王仓促就事，然社稷之所兴继，亦不敢私计独断。今禄士盛集，为家国长谋大计。贼虽易，凝聚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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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家国仍有恩亲在堂，望不失归属，大帝遗书、托事太后，今迎皇太后陛下归朝，追述大帝遗制、宣恩褒功，诸公献才于朝堂，小王奋力以定，邪险恶，不足为虑！”

说话间，他便翻身上马，扶剑俯瞰全场。而这时候，端门前群臣在听到雍王这一番话后，各种议论声已是大作，许多脸上都流露出惊诧之色，甚至有出班高呼反对。

这样的场面，李潼也有预见。此前朝廷诸多事变动，不独他一系员被大量清洗，同样的他所提拔的臣员也遭到了大规模的贬谪。如今仍然在朝者，相当一部分对武周都是乏甚认同感，对于皇太后再次归朝自然也都有抵触。

但李潼今天本就不是为了要与他们商量，端门内外具甲数千，将这一片区域牢牢封锁起来，对于官员们的质疑反对声充耳不闻，两眼只是盯着前班重臣们，一时间端门前的气氛嘈杂又充满了肃杀。

在雍王的视下，前班陆续有臣员行雍王身后。并不是官位越高、风骨越软弱，而是所处的位置让他们所虑更多也更全面。风骨并不能解决切实所面对的问题，而且在场这些反对者也未必就是完全的风骨公义，大有私计掺杂、制造分裂者鱼目混珠。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李旦虽然当国未久，于朝中也留下了自己的烙印，特别韦承庆执掌中书后，朝中事改变可谓刻。想要将皇太后重新迎回朝中，当然不能获得这些的同意。

此前雍王虽然传檄移除皇帝尊号，但毕竟不属于朝廷正式的声令。今群臣相聚于此，也未必就是屈从雍王威，心里大概已经在打着主意聚众声讨雍王的檄文，现在雍王又作此反复之计，自然更加踩到了这群的痛处，反对者渐渐聚集起来，神态激动的扬声反对。

“国中动频生，诚是家国之大不幸！然圣持符当国，亦海内之众望。殿下殊号镇国，亦圣之所亲册，享恩之隆厚，天下无有过之！社稷遭祸，百姓同悲，殿下不以匡扶为计，反而强宣命！大帝遗制，皇太后屡有违背，当年殿下亦以匡申正义为功，今自反前事、重造妖氛，能不为天下耻笑！”

郕国公姜晞眼见群激愤，一时间也是勇气上涌，神态激动的振臂呼喊道：“唐家恩禄所养，岂独趋炎附势之反复下才！殿下恃众志骄，以诡变为能，亵弄公器，自有忠直宁死不屈！”

姜晞一番话喊出来，的确是正气满满、掷地有声，以至于在场有些已经站到雍王一侧的朝臣也流露出犹豫之色，而其他本就反对迎回皇太后的朝臣们则更加的振奋鼓舞，纷纷指责雍王骄横跋扈。

听到姜晞一番指责，李潼脸上并无多少怒色流露，但嘴角的讥诮之色却更加浓厚起来。他抬手示意甲士擂鼓，使得端门前气氛更加的肃杀，那些反对的朝士们一时间脸色也是青白不定，有的胆怯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