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3 闻香识色，乐奴而已

凉亭尚算清静，便抬步走了进去坐定下来，中喃喃嘀咕道：“血亲的堂兄妹，哪能……可姑姑她也说了，会给我保住秘密，让我也要谨守，我这身世，并不好留居宫中。圣、圣他其实不知我身世，那是不是、是不是……”

讲到这里，那隐娘俏脸上又布满了纠结，有苦恼、有羞涩，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烦恼中她恶狠狠的掐断探亭中的一花枝，捏在手心里掐碎，浑然不顾花汁染污了刚刚用香涂饰的两手。

“可恼我那父母，既然不能将儿照顾周全，偏又生我下来！若是生在了别家，哪有这些烦恼……圣那些妻妾，唐贵妃外，旁姿容全不如我，凭什么这些庸质可以活得富贵喜乐，我就不能……圣他、他往来万寿宫，偶尔也会问起我，可见是动了心，我、我也见他便羞……间何处再寻这种、风度无双、权势也无双！”

少痴望亭外花，两眼变得更加迷离，越想越是意迷，大觉得事若照此发展，于她而言是最好生。换个身份，脱胎新生，将旧身旧事一概抹去。

思计痴迷之际，陡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少心中一惊，回一看，便见一锦袍华服的少年正从花栅一侧转出，两眼直望向自己。

“你、你是什么？知此是何处？快退下、退下！”

隐娘心意正探禁忌，陡见外，自是慌有加，一手抬起遮住脸庞，另一手则连连摆着斥声道。

“我、我并不知……请娘子恕罪，殿中声躁闹，我只想寻一处清静，实在无意打扰！”

李隆基这会儿也是一脸的局促窘迫，忙不迭转过身，大声解释道。

他方被圣与太皇太后连番训斥，心自不算好，在殿中见到群众阿谀趋势，心里更觉得烦躁，索以献曲为借告退，来到偏殿这里独处片刻，收拾一下心，却没想到凉亭中有先在。

大内中的子，他自然不敢失礼，可在转之后才意识到皇后与诸妃嫔都在殿中观戏，此必然不是内宫眷。而且刚才匆匆一瞥，除了惊艳之外，也留意到少装扮并非出嫁，因此心中便不乏狐疑。

略作沉吟后，他又转过来，视线再次望向少，少仍是举手遮住脸庞，但那纤手周边所露出的颊下仍有勾心魄的魅力，忍不住便发问道：“禁中宫不敢行，殿中群员也集聚不散，敢问娘子是哪家郎？方才似乎没有见过。”

“我是哪家，你何事！”

少清静被打扰，自然满心愤懑，先是开呵斥一声，继而又一转念，放下手望向对面，并发问道：“你这样子，瞧着也不像宫，说从殿中退出，莫非是在宴的贵？”

正面看到少的脸庞仪容，李隆基眼睛又是一亮，端详片刻才觉有些失礼，忙不迭收回视线，向前一步挺起了胸膛，微笑道：“当今圣是我同祖皇兄，今宫中设宴，正为贺我兄弟归京。”

“啊？原来你是相王的儿子……”

听到李隆基自陈身份，只是还未及说什么，殿前已经响起了呼唤声：“隐娘，你去了哪里？速归备戏！”

“此处清静，便给你了！”

少闻言后便从凉亭中站起身来，款款向亭外走去，而李隆基视线也下意识的跟随游走，并缓行于后，看到少行向偏殿，这才折转回来，有些失望的说道：“原来只是一乐啊。”

他转回身来，走进凉亭中，坐在了少刚在所坐的位置上，不知是否错觉，鼻端自有一沁心脾的香气萦绕，垂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花枝花叶，下意识的弯腰捡起，凑在鼻下微微一嗅，然后才又喃喃道：“区区一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