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6 诸子不才，不可付事

寿殿中稍进饮食、闲话一些家常后便准备散席。

宴席中，又有亲员忍不住的旁敲侧击、想要打听一下朝廷接下来对相王几子的职位安排。而当讲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席中众多数也都打起了神、竖耳细听，一则的确是心存好奇，二则就是担心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

早在东都靖国时期，相王诸子便各授禁卫官职。只不过这番任命也纯粹就是一种象征，并做不得准。更何况眼下中央军制改革，许多禁卫官职都被裁撤，留下的一些也都形同虚设。相王诸子如今归朝世，于于理是需要另作授新的。

可现在，朝廷留给宗亲眷属们的官职并不多，且其中绝大多数还都只是有名无实的寄禄官职，真正的实权职位则寥寥无几。

虽然说身为宗亲贵戚，衣食富贵是有所保障的。可当基本的生存需求被满足后，总向往更高层次的追求。在势位方面，这些宗亲们本来就已经有些欲求不满了，现在突然又多了好几个血缘与身份较之他们更加亲厚显重的来竞争，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关乎自身接下来的生活际遇，李隆基等也都纷纷抬，眼望着圣，眼眸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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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待圣说话，太皇太后已经先一步开说道：“世道归治并不容易，朝廷选士授职，还是要以才力为本。诸子荒学数年，间亦不知才量高低，贸然高授，不独扰到朝章轨，自身也会妄染一个庸才的恶名！”

听到太皇太后如此表态，一些势位不弱的宗亲暗暗松了一气，短期内不会遭到更换顶替，心里也是一喜。可是相王几个儿子便隐隐皱起了眉，特别是年纪最大、已经领会到世道艰难与权势优越的李成义与李隆基，望向太皇太后的眼神都隐有几分不满。

他们京以来，已经倍受世道的冷落，若不趁着这最初时刻争取到一点权势傍身的话，随着时推移，只会越来越受冷落，再想出则就是难上加难。

几个小子那点心思又怎么能瞒得住太皇太后，她知圣于此中颇有为难，不便于公开鲜明表态，所以才抢先发言。

她垂眼望着几个小子，又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怪祖母待你们苛刻，如今白身在庭，尚不失宗支家属的亲昵厚，纵有什么疏忽不及之处，可以一笑谅解。但你们若真朝，所面对的则就是满朝才流的对比审视。做得好，是不负皇恩厚重，若做得不好，则就是法难容了。

你们当祖母这话是厌声也罢，是良言也好，但若没有一个才具度量的尺寸，便要强将你们推向朝堂，这对你们就是一种加害。”

“祖母苦良言，赐给教诲，孙等怎敢心生忤意？旧时丧居皇陵，昼夜痛折磨，如今礼毕归世，能有相亲的恩长们昼夜教诲、兄弟姊妹也都呵护关照，有这样的抚慰，已经让我们兄弟感激肺腑，又怎么敢为了彰显些许不器的才便贪争势位、见恶亲长？”

听到太皇太后这番话，李隆基连忙拉起二兄李成义，离席而出敬拜说道。

李潼闻言后，眸光便闪了一闪，自然听得出这恭顺语气里所隐含的些许逆刺。不过说实话，他也并没有想好该要怎么安置这几个小子，既然他已经先一步发声表态，他便也不再急于开。

听到李隆基的回答，武则天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究言中意味，而是继续说道：“宗家近年累遭横劫，相比势位的盛壮，我更乐意见你等能勤于伦道，访聘成家，早早的开枝散叶，让宗家庭门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