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宣命

郭信已经完全感受到父亲郭威为自己带来的便利，当即笑着抱拳道：“多谢王指挥使栽培。”

王进勉励地拍拍郭信的肩膀，又在马上直起身，呼喝身边的亲随：“去把都唤过来！”

亲随得了命令，很快四散而去。郭信见王进要集合兵士，又看看身后光秃秃的肥羊，估摸着王进这回是来犒军的。

果然，等左指挥的五百多个军汉们都挤在辕门下站定后，王进便挥手令随从军士把那几只剥皮的羊都抬了出来。前排的军汉看到羊当即喜形于色，后面的看不清，只听到前面说上面来了赏犒，也都争着往前挤。乌泱泱的群一同哄闹起来。

王进仍旧骑在马背上，几个亲兵喝骂着群安静下来，王进便开始了训话：“上给弟兄们犒军来了！”

话音一落，群便又控制不住地吵嚷起来，把王进的话也盖过去了。

“他妈的，一群没见过的狼。”王进咒骂一声，等众渐渐平息下来，才接着开道：“犒军不是白犒！大帅给咱将士们下了宣命！”

说着王进勒马往旁边移了两步，从身后让出一个文官来。

文官被一群虎狼般的军汉们盯着，似乎有些畏缩地从怀中掏出一面帛书，吭吭了两声，才开道：“戎狄……”

文官一个词还没说完，后面大片的军汉就开始起哄：“猫叫的声，也听不见！”

文官脸色一红，吸一气，撕扯着喉咙道：“帅命言！戎狄侵蹂躏，中原无主，今藩镇外附，吾为方伯，良可愧也！吾家上承君恩，下镇一方，有救民水火之责……”

“狗官怎么一鸟语”“这厮说的个啥”文官还未说完，群就又热闹起来。

郭信在旁边看着有趣，这些军汉大多连字都不识，哪里能听懂这些官面话。不过他听了出来，这宣命说得应该是不久前雄武节度使何重建杀掉契丹使者，率秦、阶、成三州投靠蜀国一事。刘知远想借此事向契丹发难？

这时还是王进站了出来大喊：“吵吵个！大帅意思，出兵井陉，从那尧骨小儿手里迎回陛下！”

王进说罢，群间突然寂静了一瞬，接着便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就连郭信也被眼前的景象所感染，一热血在胸中翻涌——战争终于近在眼前了！

王进提马原地转了三圈，拔出腰刀指向天空：“传军令！三后诸军校场集合，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