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好马

符昭序的脚踏进内廷时，已经高挂在天上，显露出东边一片正呈现鱼肚色的天空。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不过他眼下没有太多闲暇去欣赏远方的景色，正紧紧跟着前来接待的内侍向宫中某处地方走去。

符昭序在出门前就已经算好了下朝的时辰，却没想到仍在西阁门外候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得到接见。

早朝拖延到这个时候显然不同寻常，不过符家在新朝中缺乏脉，对如今朝廷正在做的许多事都不甚清楚。他也只是隐约知道朝廷刚刚平定关中的战事，故而无法猜测今早前朝可能发生的事。

好在早朝散去，那些大大小小令符昭序十分陌生的面孔从宣德门鱼贯从而出后不久，就有宫中内侍得了差遣，引他当下去见那位新登极的年轻官家。

面见安排在万岁殿不远的一处暖阁内。

引他前来的内侍上前对暖阁外的小内监附耳片刻后，在门外侍守的内监便转身用宦官特有的细长声音高唱道：“岐国公子，泰宁都指挥使符昭序宣到！”

符昭序下意识地扶了扶上的幞，稳重地迈步登上台阶，微微低走进阁内。

“臣符昭序拜见陛下。”

“卿不必多礼。”

符昭序的眼睛紧盯地面，耳边等来的是一个十分生冷的声音。声音的主似乎在刻意地压低嗓音，不过在符昭序听来依然十分年轻。即使他早有听闻这位嗣君比自己还要年少两岁，但此刻切身处地感受到官家的年轻，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意外。

符昭序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正首。暖阁内的光线稍有些昏暗，但符昭序还是迅速找清了阁内的几个身影。

正中间所端坐的只能是登极不久的新君，新朝的第二任官家刘承祐。年轻的官家身上虽穿着朝服，但不知是登位不久而未来及赶制合身的朝服，还是单纯只是因为身材的缘故，宽大雍容的朝服下，年轻的官家在御座上的身形显得十分单薄。

而除过御座上的官家外，御座两侧的矮墩上还各坐着一位员僚，二皆身着大红袍服，又能官家身处左右，显然在朝中地位不低。

符昭序早先听闻先帝临崩前选取了数位重臣托孤大业，不过那几位都是随先帝举业的河东幕府旧员，符家对眼下正在朝中掌握权柄的大员所知甚少，符昭序也无法判断暖阁内的两是否正是那其中之二。

三面上的神不一，但相同的是此刻都将目光汇集在符昭序的身上。

符昭序不急不缓地将准备好的表章拿出来，躬身道：“逢陛下践祚，臣奉父亲之命，特朝为陛下贺。”

一旁侍立的宦官上前从符昭序手中接下表章，却并未直接上呈到刘承祐手里，而是转身呈给了左边那位虽然一言不发，但面孔颇有威严，目光睥睨，处处显露锋芒的官员。

符昭序注意到了这明显的失礼之处，不禁将目光投向刘承祐，果然瞥见那一闪而过的愠色。

似乎是掩饰某种尴尬，刘承祐笑着向符昭序指向身旁二：“且忘了向卿引介，这二位乃是朝野仰仗的本朝枢密使杨相公和左仆苏相公。”

符昭序心下当即对二的身份有了数，微微躬身执礼：“见过二位相公。”

这时杨邠看完了手中的表章，却仍不与刘承祐手中，而是随手伸给另一边的苏逢吉，仰对符昭序开道：“岐国公近来安好？”

符昭序拱手：“蒙杨相公关切，家父近来尚可，偶有小疾而已。”

这是他早在离开徐州时，父亲符彦卿就私下向他授意的一番对答，用意在于既向东京表示符家仍有余力保持如今的地位，又适当示弱而不让朝廷对符家产生过分的猜忌。

杨邠果然点点不再细问，转而道：“听闻岐国公在镇时，常以猎驰逐为乐，如此逸趣，不是俗能有，实令向往不已。”

符昭序正在思虑是否该如何作答，刘承祐突然饶有兴趣地嘴问道：“有这回事？”

符昭序颔首，言语中无意中就带上了对父亲的崇敬：“家父征伐一生，确实难离弓马。”

“嗯……”一声低闷的沉吟，苏逢吉也放下手中的表章，终于将其呈到了刘承祐的手里。

杨邠看了一眼苏逢吉，似乎不满他打断三刚才的话题，转向刘承祐继续说道：“不仅岐国公武勇有名，陛下眼前的这位符家大郎亦是有其父之风。”

苏逢吉也紧跟着开道：“如若所料不差，杨枢密所说之事我也有所听闻。”

“哦？”刘承祐刚拿起的表文不得已又放了下去，“愿闻其详。”

符昭序见三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自己所带来的表章上，感到有些郁闷的同时，也集中力来谨慎应对眼前君臣三中这看似随意的谈话。

苏逢吉：“去年二月岐国公归镇时，山东贼众李仁恕帅众数万急攻徐州。岐国公与数十骑欲招谕贼众，却被贼首控马，万幸有符将军不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