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被动变主动

，走下关航线，扶植幕府的目的也正是为了维持基本的治安。

避两三年风再说，让海贼们无船可劫，荷兰也就只能瞪眼了。总不敢跑到大顺到下关的海域闹事，更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濑户内海。

“既是你们权衡了利弊，那就这么定下吧。琉球那边，正好要做海军基地，军舰巡航，以免倭勾连南洋。既是你们确定不走外海南线，也省了海军在琉球巡航的时候尚要分辨真假。”

“这一次断了荷兰的贸易，荷兰未必会善罢甘休。先避避风也好。”

徐涛大笑道：“是啊。断财路，如杀父母。早些年在长崎贸易的时候，荷兰一年也是几十万金银。如今不准他们贸易，谁知道荷兰会怎么做？”

嘴上笑着，

心里也是笑着。开埠的效果到底如何，现在还说不准，但只要把荷兰赶走了，就算不增加贸易总量，单单是抢走了荷兰的份额，一年也是大几十万金银。

虽然强制要求出海的船都要携带大炮，朝廷也允许携带八门到十二门大炮，但现在海军还没有到第一波退役，优秀的炮手还在服役，海商们其实也不希望这时候与荷兰、或者荷兰扶植的海盗在海上起冲突。

大顺的这些早些年跑长崎的海商，都与荷兰打过道，知道荷兰的德行，心里也多半猜到了荷兰的作为。

朝廷出面之后，明面上的冲突可能不会发生，至少不会是挂着荷兰旗的船直接开抢大顺的商船。

但一些小动作，肯定会有。终究萨摩、琉球有一大群靠海吃饭的，断了他们的饭碗，又不给他们一碗饭吃，重旧业分分钟的事。

…………

在刘钰和这些海商们讨论荷兰的时候，荷兰驻长崎商馆的，也前往了大阪，参觐德川吉宗。

他们很想知道本开埠的事，以及后荷贸易是否会受影响。

之前他们拒绝出兵，以为这是东方式的朝贡体系争端，可现在得到的消息却是本开埠。

虽然就算之前知道了大顺是为了本开埠而不是所谓的朝贡体系，他们也不会帮本，相反可能会趁机联络大顺要求一起出兵。

但仗打完了，都知道本要开关开埠了，荷兰商馆的一下子就急了。他们希望本也能让荷兰享受和大顺一样的待遇。

毕竟在长崎的时候，两国就是唯二能和本进行的贸易的。如今他们是希望一体均沾的，大顺能有的条件，他们也想要。当然，希望是希望，现实是现实，他们也知道大顺可以集结上万的兵力登陆本，荷兰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但至少也应该保证之前的贸易量。

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达维亚那边，在亚洲的经营始终是缺乏现金的，每年对贸易能够为达维亚捉襟见肘的现金贡献不少。

然而荷兰到了大阪之后，已经在这里等待着迎接昭仁、会面刘钰的德川吉宗，却用一种狡诈的方法拖延着荷兰的问题。

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说现在战争刚刚结束，条约只是拟，要等和大顺的战争彻底结束之后才与荷兰谈。

期间，他也透露出一些希望荷兰支持一批武器的意思，看上去像是在拉拢荷兰，给了荷兰极大的希望。

但实际上，德川吉宗内心是根本拒绝荷兰的。

他认可二儿子的看法，认为现在要老老实实做大顺的忠臣，至少是表面上的忠臣，让荷兰出于自己的目的来帮本，而不是主动求着荷兰。

不过，拒绝的时机，是有技巧的。

他现在给了荷兰极大的希望，甚至有透露出“不应让唐垄断海外贸易”的想法，言外之意似乎像是本要为了自己的利益，允许荷兰在五处开埠岸一并贸易。

但其实，他是要等朝贡之后，直接以“天朝不许”的理由，拒绝荷兰。

把矛盾引向中荷之间。

用这个理由拒绝，可谓完美。

因为，朝贡国作为宗藩，在宗法制下，理论上不是独立自主的，至少是没有外权的。

后世历史上的朝鲜，就是用“朝鲜为清之藩属”为理由，试图拒绝不平等条约。德川吉宗也准备用这种办法，来拒绝荷兰，挑唆中荷之间的矛盾。

要么，荷兰直接和大顺开战，迫使大顺同意荷兰在本五处岸享有与大顺对等的权力——荷兰如果见到了条约全文，以及密约里关于朝贡后的贸易外处置，会感觉很熟悉。完全可以理解为东方版的《航海条例》，当然，应对方法也是现成的，打呗。

要么，荷兰只能主动拉拢本、暗中资助帮忙，力求让本成为对抗中国的一个有用的工具。

就像是借助昭仁被俘，德川吉宗打出另立新君、抗战到底的旗号，扭转了被动局面，重新在与诸藩的争斗中取得了道义上的主动。

这一次也是借助密约里朝贡这件事，全面拒绝荷兰，